和亲王正感为难之际,却听门外响起褚天良的应答声:“素闻五虎寨英雄恩怨分明,今日怎么说话行事竟变得如此含糊不清了?”但见褚天良同个满头银发一脸鸡皮纹的老太婆进来,老太婆又干又瘦,腰背佝偻得像只大虾米,若非是鸟爪般的手上还拄了根藤杖,怕是站也难站得稳了。
老太婆进来也不看别人,只冲着和亲王干笑道:“闻得和亲王爷乐善好施,今儿老太婆我捡了个好日子来打打秋风,只望能在王爷府上吃口饱饭,却不知王爷肯是不肯?”她说话时,嘴里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嗓门儿又哑又沙,那声音听起来惟夜里老鸦叫一样令人发毛。
和亲王虽不识得眼前老太婆,但见是褚天良亲自引进厅来的,想来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正乐得撇下五虎寨一众的麻烦对老太婆笑道:“能来这里的人,都是老夫的贵宾客了,老夫唯恐还有何照顾不及之处,又怎会吝啬不肯呢?”
老太婆嘎嘎大笑道:“果然是名不虚传!好一位和亲王爷!老婆子我也不来白吃你的饮食,这几颗药丸子你拿去闲吃着耍。”说着,从怀里摸出只拇指大小的绿玉瓶儿递给和亲王。
褚天良在一旁叹道:“黑神婆的‘九花玉丸’乃武林至宝!王爷多福多寿,得了这‘九花玉丸’更是锦上添花了!”
众人听眼前这老态龙钟的老太婆竟是二十年前威震天下的魔教高手——黑煞婆!也难怪能得褚天良擅自引进这大厅来!想来二人昔年同为天残教十长老,如今都从天残教里反了出来,正可谓志同道合的老友了。
彭家叔侄三人本还想再要讨个说法,此时也为黑煞婆的名头所慑,忍着一口怨气立在一旁不敢作声了;风文烟紧紧躲在牟山身后,也不知是为刚才失手伤人闯了大祸而害怕呢,还是也同五虎寨人一样——被这黑煞婆的名头慑住了,竟连口大气也不敢出;如君虽没听说过黑煞婆的名头,但一听褚天良说及黑煞婆给和亲王的竟是“九花玉丸”,便也猜到这老太婆定是与天残教大有关系了,想:“这老太婆多半也是同褚天良一样投效和亲王的……”
和亲王道:“神婆威名,老夫早是听褚总管提及了。本府能得神婆驾临,可是蓬荜生辉了!”
黑神又是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道:“褚老弟同我几十年交情了,他说和亲王好,那定然是好的。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老婆子也是想有个好名声的!哈哈……”
和亲王道:“神婆归隐多年,一时的前辈英雄多已凋零,现今的后起之秀、少年英雄想也是陌生得很……”说着,把连盟镖局和五虎寨众人一一作了介绍。
彭国武、彭国良本就一心怒气,看自己又被和亲王当了后生晚辈给黑煞婆介绍,心里更是忿忿不平。只微微抬了抬手,算与黑煞婆作了礼。彭国良道:“黑神婆名扬武林几十年,在下兄弟二人虽已是不惑之年,但与神婆相比起来自是年青了些,这晚辈也是当定了,但若说在下兄弟是武林后起之秀、少年英雄——”他说到此,长长的顿了顿才道:“那可就担当不起了!”抬手指了指李笑一行人,道:“若说到武林的后起之秀、少年英雄,这几位连盟镖的小朋友那才是名副其实!神婆别看他们年青了些,若论名望、比德行,只怕也不比神婆差多少!”
黑神婆眼中精光一闪,一只鸟爪似的手掌倏的搭向彭国良肩头,嘎声笑道:“有趣!有趣!你娃娃说话实在是有趣!你两个想要在我老太婆眼中称上后起之秀、少年英雄,也确实是不够资格!”她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加劲儿,一股内力直往彭国良肩头涌去。
彭国良先前说话时对黑神婆就十分戒备留心了,明明看到对方抬手朝自己肩头拍来,竟是闪避不开!只觉到一股阴柔之力直透“肩井穴”,震得胸中气血乱窜,一口气透不过来,一张黄脸憋得通红。
黑神婆出惊异样子,道:“怎么?不说话啦!可是觉得老婆子的话有道理了?嗯!既是觉得我老太婆说话有道理,就站在旁边少开口,免得别人还以为你聪明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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