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惊艳的三枪之后,阿比亚诺仅有的侥幸心理隐匿无踪,玩枪高手他遇到过不少,平时百步穿杨打靶子的往往在实战中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羊。暗战里讲究的是带有警惕性的走位和灵敏的听觉判断能力,人与人的确是不能比的,从光头拉开门的时候,他也觉察出一丝不协调,可是权当作仓库年久门锁发绣没有引起戒备。
过了第一道障碍,绝大多数人的心态会松懈下来,只顾着随时可能从小房间里探出的枪,真正能注意到脚下细微变化的恐怕寥寥无几,最可怕的是他一心多用的功力,在这种心脏激跳声响彻耳鼓的时刻,他怎么能听到远处有狙击手?
那个时候只要他一个转头,无论是雪茄前的火光还是从气窗上透射下来的光线都会在眼力卓绝的狙击手视线里留下一道暗影,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又一次劫后余生的阿比亚诺忍不住心头的疑问道:“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华尔兹!”
“什么?”
“像你这样的人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怎么会冒险进这里,就算是一个上过时代封面的女人也不值得吧?嘿嘿,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光头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容易对一个长辈或者权威产生崇拜的心理,他也想听听大人物是怀着什么目标来这狩猎的,就算自己一生也达不到他那样的高度,但是至少作为谈资可以和儿子女人吹嘘。
沉默了片刻,苏绚将子弹补满,不知何时细雨蒙蒙的天幕竟然被明月撕开了一条缝隙,翻卷的乌云有一丝暗红色的诡谲,他扫了一眼无论在何时何地千古不变的寥寥月色,眼神悠悠飘远:“人的一生总有一两件值得的事情,有时候这个问题抽象的无法理解,有时候却就在身边,比如你,阿比亚诺,你一直努力抢地盘,杀人、躲避被杀,值得吗?”
“我?”阿比亚诺看了看光头,光头呲牙咧嘴地摇摇头,“别看我,我没想过!”
阿比亚诺有些丢面子,几十年好像没人问过他这句话,要是有好像也被他宰了,回头想一想,一些年少青春的东西不小心浮出了心里阴暗的沼泽,阿比亚诺情不自禁地摇摇头。
“呣,这个怎么说……”
“不需要说,老朋友,就是这一顿的瞬间,时光,生命,花开花落,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姻缘和灵魂,人生大多数时候都在这期间度过,你是,我也是,所以当你问一件事情值得不值得的时候,期望和等待就成了你的答案!”
光头眼睛猛地张大,“这个我明白,老大,就像你上次花四十欧元在大街上逮了个妖娆的妞,结果扒了裤子才发现***是个人妖,但是当时你花钱的时候绝对觊觎着她的身体,等待着她骚首弄姿,所以这个值得不值得只有在你期望和等待之后才能明白!是吧,长官,是这个意思吧?”
苏绚张了张嘴,颓然一笑败退道:“大概就是吧!”
“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激烈的枪战终于在这云开月半明的黎明爆发了,苏绚将梭子磕入枪内,道:“现在该是我们的机会了,不错的天气!”
三人背靠背穿越了二层,之后三层,未见一个人,在第四层,干涸的空气明显少了水分,脚下湿漉漉的地板不再滑腻,比下面宽阔的十字通道慢慢展现在他们眼前。
与以往j的任何一次任务一样,苏绚从始至终心中构建着一副宏观图,转过几个弯,路口的朝向都被他清楚记在心中,按照现在这个朝向直走下去就到了仓库另一头,但是仓库是从中间隔断的,匪徒不会龟缩在那里坐以待毙,剩下就是左右两边。
“长官,我们三人分头行动!我和老大一人一边,你向前如何?”
还未脱离年少轻狂时期的光头经历过的战斗无非就是酒吧和地下赌场的火拼,但是血腥跟血性完全不是一回事,血性只会令人更加接近暴走。
“我们三个必须一起!”
这里表面安静异常,谁知道有几个人藏着,贸然走进去,一旦赌错了被围在里面实在是麻烦的事,一个人无论弹药还是注意面都受到限制,盲目深入无疑自投罗网,按照专家级的手法来看,对方很有可能采取的是围拢战术。
苏绚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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