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整个西区最混乱的街道,乌鸦街绝对排得进前三,看似平和的乌鸦街,实际上是西区各种上不了台面的老鼠们最喜爱的聚集地。
拳麻雀,黑乌鸦,其中的黑乌鸦指的自然就是乌鸦街。
刚走进乌鸦街没有多久,一个卖肉的屠夫就向元逸打招呼,这个大汉一脸笑容,看起来憨厚老实,元逸也笑着回应,却想着狗帮的疯狗怎么就卖起了猪肉,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肉;路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坐在一级石梯上抽着旱烟,背上却是两把半人高的大刀;酒馆老板正在和客人争执自家的酒里不可能掺水,却也说不清是不是在水里掺了酒。
一路走过,各人各态,却又和正常的生活似乎有些不同,这便是乌鸦街的常态,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怪人都有。
元逸的工作就是乌鸦街唯一一家兵器铺子的擦地人,所谓擦地人,便是当自家铺子和人起了矛盾,惹出了乱子,元逸要给他们摆平。
说起来,兵器铺子遇到的,从来便是衙门的人上门抓人,目前为止,倒是没有见过有谁让铺子吃了亏。
至于摆平乱子,自然便是让自家铺子的人能安然从衙门里回来,元逸直接一个判定下去,判定被拿去顶罪的伙计可以安全归来,一切便迎刃而解,偏偏外人从来不知道元逸是如何让衙门同意放人的,这小子从来都是一句没问题,也不见他做什么,要不了两天,铺子伙计便完完整整地回来,说衙门说了,咱这就是犯了个小错误,就是被人欺负了,反击得稍微过了点头,只要给那受伤的人家里送点钱去,自己私下便了了吧。
就靠着这一手,元逸是让整个乌鸦兵器铺子的人心服口服,不说别的,在这乌鸦街上,能从衙门里捞人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与此同时,渣哥这个外号也叫开了,原因是当初老鬼买了一包烤肉回来,元逸可劲捡里面的碎肉渣吃,还说肉渣才是最香的,从此之后,老鬼就叫起了小渣,那些伙计跟着老鬼,不敢叫小渣,便喊做渣哥。
其实铺子里的人犯的也确实不是什么大错,你说这刀你看不上就算了,还在铺子里当着老板的面骂人,可不就得挨打么。
什么?你五个银币买的刀一照面就被人砍断了?那是你自己实力不行,不关咱们的事情,咱铺子里到东西可都是这条街上最好的铁匠打出来的,怎么可能是豆腐做的?你还敢打我们伙计?今天不叫你见识见识,你不知道乌鸦街阎王老鬼的名称怎么来的!
总之,每一次元逸出手,大概就是这种情况,真要说起来,这铺子里的人一不偷二不抢,也从不仗势欺人,偏偏是整个乌鸦街最大的势力,大概就如老鬼说的,这年头,有钱的才是老大。
所幸这种事情,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而且也不是急着当天就要人,元逸的判定技能完全够用,真要遇上技能刚好用了,那也好说,就跟老鬼说一声咱最近惹的乱子太多了,人家说了要敲打敲打咱们,做个警告,别担心,就多呆几天而已,没啥别的问题。
当然,铺子里惹出的问题都向来不大,无非是把别人打了一顿,真要是捅出什么大篓子,元逸也不敢去判定,判定能力的限制其实挺多的,简单来说就是一些影响小的事情有用,可是如果超出某个范围,不但不起效果,还会有反噬,当初元逸对着一只烧鸡判定这鸡没死,结果鸡没活过来,元逸却是当场就留着鼻血倒了下去,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老鬼正坐在柜台后面欣赏着路边女子的身段,看见元逸来了,笑呵呵地扔过来一个果子,元逸接住咬了一口,两人算是打了招呼,元逸搬着小板凳,坐到了店铺最里面的小房间,看起了书。
其实这工作平时挺闲的,一般还真没有什么事做,对于元逸来说,这份工作就是玩着把钱给挣了,而且还不少,每个月十枚银币。
虽然可以靠去竞技场下注挣钱,但元逸也有自己的想法,要是没有份正式的工作,自己还真不好向陈阿姨解释自己哪来的钱。
可能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离开孤儿院后又流浪了许久,对于元逸来说,陈阿姨的看法非常重要,陈阿姨本人也很重要,这感觉像是他们说的母子之情,但是又总觉得有一点区别,至于具体是什么区别,元逸也说不上来。
书是老鬼的书,讲的是那些职业者的东西,就是刚刚觉醒到职业者分类以及一些基本的资料,足足两百多页,每一页都是一种职业者。
只是刚觉醒就有两百多种啊,元逸翻着书,不禁感叹,同时幻想着自己要是某某能力的职业者该有多好,比如书上说的一种叫白羽的职业者,只要觉醒了,就可以变出两只白色的大翅膀,在天上飞来飞去,元逸看到这里就开始幻想自己扇着翅膀在乌鸦街上飞过的场景,那多威风。
然而书没看多久,外面却是忽然吵吵闹闹的,元逸走到门边,探出半个脑袋向外望去,只见一个壮汉正在和老鬼争执,听那意思,是要老鬼赔钱。
老鬼当然不肯答应,于是气氛越发紧张起来,几个伙计手里已经拿上了木棍,就等着老鬼一声令下,便送这壮汉一顿木棍炒肉。
元逸看了一会儿,那壮汉一番争执无果后,似乎想动手,又看了看店里的伙计们,然后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转身便走。
老鬼冷笑连连,又坐回了柜台后,见元逸还在看,佯怒瞪了他一眼,元逸却是不怕,笑着做了个鬼脸,然后缩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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