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南飞燕后,东原策马向禁区深处前行,心里一阵阵感动。南氏姐妹的言行如同雪中送碳一般,让他在这严酷的现实中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走了一段后,突然懊悔起来:我怎么忘了问她为什么会追杀我?正要转头回去,却又转念一想,知道了又能怎样?还能回头吗?算了,管它为什么呢,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东原并不敢深入禁区太多,只是比之前更进了几公里而已。毕竟这里已是人迹罕至,应该够安全了,再深入,一怕有毒,二怕迷路,实在是没必要了。借助着太阳和指南针,东原朝着南岭的大概方向慢慢前行,餐风露宿,倒也自由。
这天,牵马经过一座小山岗时,突然三个年轻男人跳了出来,各持猎叉拦住去路。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举叉喝到:“好小子,居然追到这儿来了!”说罢,挥叉直刺向东原前胸。东原早有防备,飞起一脚,正踢到叉柄上,那猎叉立即飞向了半空。东原缓缓抽出长刀,看似漫不经心地刀尖点地,看着对方三人,冷冷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打劫的?”
那三人显然被刚才那一脚镇住了,愣在当场,听到东原问话,才如梦方醒般地连声说道:“不、不、不,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是猎户。你不是来抓我们的?”东原差点笑出来:我抓你们?我自己还得逃命呢!他看了看对方,继续发问:“为什么袭击我?”“我看你像官府中人,以为你是来抓我们的。”“既是猎户,为何怕被抓?是不是犯了什么罪?”“我们没罪,我们只是受不了欺压,反抗了女官们,才逃到这里来隐居的。你真不是来抓我们的?”
东原仔细盯着对方的眼睛,感觉对方不是狡诈之徒,终于放下心来,“放心,我只是路过。我也是逃难之人,不会为难你们的。”
东原生得一脸正气,此话说得又语气郑重,对面三人也终于相信了他,放下心来。这三人本是豪爽之人,既然相遇,就是有缘。于是邀请东原去他们的住处歇息。东原也是好几天都未曾遇到过活人了,有人相邀,那就去吧。四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熟悉起来。
东原了解到,这三人从小一起在乡里的教养院长大,亲如兄弟。老大山虎,就是刚才交手之人,身强体壮,为人正直刚烈,经常打抱不平,终于得罪了当地的官员,派人来捉他。另两人山豹、山狼出手相助,打跑了治安官,然后一起逃至禁区边缘,以打猎为生。名字也是自己新取的。前不久刚刚为了躲避追捕,搬了一次家,来到这里。今天,见到东原衣着正规,装备齐全,还有两匹马,以为又是官府派来的侦探,所以才愤而出手。接着山氏兄弟问东原:“大哥看上去像个体面人,为什么也沦落至此?”东原只能苦笑:“实不相瞒,兄弟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不是要抓我,而是要杀我啊!我只是个中央学院的学生,我没有得罪过谁啊!”山虎先是一愣,又扭头看看东原那大号的刀和弓箭,忽然哈哈笑起来了。东原诧异道:“虎兄为何发笑?难道是因为兄弟太笨,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山虎笑道:“大哥得罪的可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群人啊,而且还是不能惹的一群人啊!”东原奇道:“还望虎兄赐教!”山虎收起笑容,解释道:“大哥之祸,实在是因为你武力太强了,已经让某些人无法容忍了。所以才要除掉你。其实,在我们那儿,也有类似的事情。几乎每过几年就会有一两个强悍的男人被随便找个借口抓走,然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听说是被送往了某个特别的矿区,强制劳作去了。而真实原因就是,这些男人武力太强,官府担心他们闹事,所以才提前处置,以绝后患。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兄弟我遭难,多半也是与此有关。而像大哥这般,就冲你的这把刀,这张弓,那些小心眼的女官怎么放心得下,自然是直接消灭掉算了。”
一席话说得东原如梦方醒。他想起曾听人说过,往届曾有几名武功出众的男生毕业后不知所踪,大家猜测可能是进入了绝密部门工作,现在想来,更可能是遇到了与自己相似的情况。东原暗叹一声,可笑自己还曾为了丰厚待遇想练好武功,成为一名军官,却未曾想到差点儿把自己送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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