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山岩早早藏在了一条路边。晚饭时分会有一辆垃圾车从这里路过。这辆垃圾车会去军营收取垃圾,也会去那座独立房。而独立房位置较隐蔽,门口不太容易被注意到。垃圾车进出军营,赶车的人只是出示一下令牌,守营卫兵站得远远的,看都不看就放行。想来也是,一个收垃圾的能在军营里干出什么坏事来?
车来了。山岩冲出来,一掌把赶车的男人拍晕,除下他的外衣自己穿上,又用一条毯子把他裹住,捆好,拖进路边草丛中藏好。这里偏僻,又是晚饭时间,路上根本没人。收拾完毕,山岩慢慢悠悠地赶着马车来到了军营。守营卫兵远远搬开拒马,躲到了一边,山岩晃了晃令牌,赶着马车神情自若地进去了。先是在营区随便转了一圈,把几个垃圾桶里的垃圾倒进车中的大桶中,然后就直奔那独立房而去。南天鹰早把军营的详细布局画给山岩看了,不愧是精英侦察员,简直一丝不差。
来到独立房门口,山岩刻意把车停在一个遮挡视线的位置,然后下车直奔门口。这时房门打开,一个女特工走了出来,喊道:“收垃圾的,等一下,屋里还有垃圾。”山岩暗喜,故作殷勤地说道:“我来拿。”说着走上台阶。那特工不疑有诈,随口说道:“不急,还没吃完饭呢。”哪知山岩突然发难,猛出一拳,正中那人心窝,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口鼻喷血,身子立时软了下去。山岩一把抱住,拖进房门。走廊里没人,最近的一个房间里传来洗碗声和说话声。山岩轻轻关好房门,一手夹着人,一闪身进了最近的房间。一进门,山岩立即推开手中之人,身形迅即前冲。屋内两人正相对而坐,守着一个大水盆在洗涮餐具,一边还在闲聊,忽感有异,正要抬头,山岩已到近前,双掌齐劈,正中两人后颈。这两人立即扑倒在地。
山岩站在门口,停了停动静。走廊里应该没人。他轻轻走了出来,继续向里。下一个房间关着门,屋里没动静。他轻轻一推房门,没锁。迅速闪身进去,里面没人,看情形是一个卧室,三张双人床,墙边架子上挂着五柄短剑,竖着五根执法棍,应是五人居室。山岩轻轻抽出两把剑,一手一把,走出房间。刚出门,隔壁房间突然冒出一人,看见山岩,惊讶地瞪大双眼,刚要叫喊,山岩快如闪电,右手一剑刺出,穿喉而过。山岩顺势一推,那人向后跌进房间。山岩紧随其后,闯了进去。
房间内还有四人,见此变故,立即跳了起来。一人扑向桌边去抓放在桌上的剑,却被山岩抢先一步赶到,抬腿飞扫,踢中她头部,立即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了。几乎与此同时,山岩左手剑飞出,直插入一名背对自己,去墙边取剑之人后心,她也立刻扑倒在地。剩下两人已在床上拾起短剑,一人刚刚拔剑出鞘,山岩已一步跃至眼前,探手握住了对方持剑之手,用力一拧,剑尖从那人脖项划过,顿时血流如注,那人捂着脖子瘫倒下去。最后一人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往外跑,嘴里大喊:“快来人······”话音未落,山岩甩手掷出短剑,透其胸而出。
山岩站在窗边倾听片刻,房外并无动静。显然这里隐蔽,窗户又关得严实,刚才的喊叫并未惊动外面的人。他没时间再等,立即冲出房间,继续向内搜索。走廊尽头有一楼梯,向下延伸,应是有一地下室。山岩迅速走下,还未到底,下面的房门打开,里面传来说话声:“能有什么事?她们又在胡闹了。”“我去看看就回。”说着一名特工走了出来。山岩不会客气,未等她转过身来,已经一剑刺到,随即一推,那人惨叫一声,飞回了房间里。山岩立即跟入,迅速扫视一眼,见里面还有两人,一人手持皮鞭正望向这边,而另一人被吊在木架上,衣不蔽体,伤痕累累。
那持鞭之人大叫一声,扬手一鞭打来。山岩不退反进,左臂高抬,护住头脸,瞬间冲到近前,未等对方变招,右手短剑已刺入她的腹中。那人惨叫一声,弯下身去。山岩松开剑,反手一掌,劈在她后颈,那人立即栽倒,不动了。
山岩看向被吊着的女人,一脸污渍。她睁眼看到了山岩,露出惊讶之色,轻声道:“是你!”泪水夺眶而出。虽消瘦憔悴了许多,但是南飞燕无疑了。她身上新伤盖着旧伤,想来是多次受刑所致。山岩无暇多想,立即解开绳索,抱起南飞燕,向楼上走去。地上两人身上衣物已被血染污,山岩不愿用,所以一直来到楼上寝室,找一张看上去干净的床,放下南飞燕,在房间内搜寻一番,先是找了些外伤药,给南飞燕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又挑了一身衣物,给南飞燕穿上。南飞燕虽然极度虚弱,但仍然清醒,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山岩忙碌,泪水却慢慢溢出。
山岩此刻无暇留意其它,他思索片刻,找了条手巾,蘸水把南飞燕脸上的污渍擦干净,又找了条斗篷为南飞燕披上,用一条干净的丝巾罩住口鼻,然后抱着她离开。他原本是想把南飞燕藏于装垃圾的大桶中带出兵营,但看到南飞燕一身伤痕,又极度虚弱,担心她可能会感染,故而改变计划,要堂而皇之地带她出去。他把南飞燕放到车上坐好,自己捡起留在车上的破袍子裹上,遮住身上的血迹,坐上另一边,驾车出发。房内一片死寂,已无一个活人。风一吹,山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情沉了下来:就在不到两年以前,当自己第一次面对生死搏杀之时,根本狠不下心去杀人,但就在刚才,连杀十人,竟然丝毫未曾手软。难道仅仅两年,自己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杀手了吗?山岩有些心烦意乱,却听到南飞燕轻声说道:“坚持住!”山岩一惊:此时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定下心神,装作一切平常的样子,驾着马车驶向军营大门。
守门的卫兵远远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久?”山岩朝向南飞燕摆摆头,故作无奈地说:“这位长官要搭我的车出去,要我等着。”卫兵早看见有一特别局特工坐在车上,也早就明白了七八分。这些人直属元老院,权力很大,未必有真本事,却个个脾气大得很,没人愿去招惹她们。所以,远远地挥手放行了。
山岩来到当初隐身的那个路边,把马就近拴好,抱着南飞燕跑进附近的小树林,自己的两匹马还在那里。此时天已黑了,荒郊野外,哪还有行人。山岩预计,要到第二天早上,这件事才会被发现,他有一晚上的时间可用。他把南飞燕放入一个大筐中,另外一边筐中则堆了些杂货作为平衡,牵着两匹马回到了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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