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平问的很严肃。棒槌一听却笑了:“想啥呢?就你那胆子。以前皇军在城门口枪毙敌犯你都不敢去看。”
“谢天谢地”,林永平暗暗松了口气,尽管如今占有的这副躯壳在今天之前做的事跟他都并没有关系。但如果净干些绝户勾当的话,他也依旧会感到别扭。
这时林永平发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棒槌,我胆子这么小,咱们出去打仗的时候不害怕吗?”
“哪有打过仗啊?咱俩都来了这大半年了,枪都没放过几次。”
林永平现在又知道自己的二鬼子生涯总共也就半年左右了。他一时也没啥好问的了,说道:“哪里有饭没?饿的要死了。”
“有啊,现在不就开饭了吗?我就是来叫你去吃饭的。”
林永平非常不情愿的穿上挂在墙上的军服,惴惴不安的跟着棒槌出了房间,这才发现外面是一大片空地,远处的树上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一阵风吹来,竟颇有寒意。
林永平感叹道:“一觉就睡到秋天了。”
“啥呀,眼瞅着就要到冬天了。”棒槌纠正道。
林永平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搭话。
远处几个跟他们穿着一样军服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喊道:“老财主,老财主。”
林永平不知道叫的是谁,不敢吭声。棒槌赶紧捅了他一下:“叫你呢,你咋连个屁都不放?”
林永平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老财主。赶紧迎上去满脸堆笑:“长官好。”
来的那几人哄堂大笑,为首一人骂道:“我他娘的听人说你撞傻了我还不信,现在看还真是傻了。谁他娘的是你长官?”
林永平很尴尬,还是棒槌为他解了围:“我这兄弟这两天脑子转不过来,睡两天觉就好了。”
那几人嘻嘻哈哈地走远了。林永平满怀期待的问棒槌:“我为啥叫老财主,我是不是挺有钱?”
“啥呀,有钱还来给日本人当狗?叫你老财主不就是因为名字里有个财字吗?”
“啥?”林永平震惊了:“我叫啥?”
“兄弟,你这脑瓜壳可真薄,撞了一下,连自己名字都忘了。你不是叫郭有财吗?
得,不用说,你肯定也忘了我了。我大名叫郭宝,咱俩都是郭家庄的。”
连名字都改了,新的认知一个接一个的冲击着林永平的大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默默的跟棒槌走在吃饭的路上。
到了吃饭的地方,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三三两两聊天,谁也没有搭理他们。
林永平拿了馒头,用破碗盛了一碗稀饭,坐到板凳上,小声对棒槌说:“菜呢?咱就吃这个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林永平很不甘心:“我咋一个日本人也没瞅见呢?他们也吃这个吗?”
棒槌小声说:“皇军当然不跟咱一块吃,他们不吃这些,你看你又忘了为啥撞脑袋了吧?”
林永平依旧满脑子的疑问,却再也问不出口了,孤单寂寞与恐惧在内心交织,他如今的心情比天气更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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