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徳广看着王大川脸上阴狠的笑容，淡淡说道：“如果圣人门下的弟子来招惹你，你会手下留情吗？”
王大川瞥了他一眼，同样淡淡回应道：“你说呢？”
两人不再言语，而后相视一笑。两人的心思对方都已经心知肚明，大家心照不宣了。只剩下一个汤秀羽对这两人的对话还在慢慢消化之中。
再看那边的灰衣人们的仙术此时已经不如刚刚那么猛烈不断，几个实力不够的年轻人已经显露出了一丝疲态，手中原本华光闪烁的法器也变得暗淡了许多。而那个美丽的少女还在咬牙坚持着，虽然她手中的长剑上闪动的电光变缓了许多，但是那电光的强度似乎还维持着如同开始时候那样。
而依旧显示出强劲态度的便是那五六个老者，赵徳广告诉王大川，这些灰衣人的实力参差不齐，那几个老者实力最强，已经达到了元神境的程度，而那个少女的实力最弱，不过元婴境初期，其余的年轻男子有元婴境稳固阶段的，也有合体期初期的，但是相比那个少女，其余的那些年轻男子们缺乏了一股韧性。
那个少女是拼着性命，咬牙切齿地要将那四个紫衫的轻薄男子碎尸万段，所以她从最开始就倾尽了全力，汇合同门一起对那四人强攻，无奈对方护身法宝非常高端，到现在都没有还手，人由他们砍杀却不起任何效果。这一段连续地倾力攻击，使得实力不强的年轻人都已经陷入了真元力即将枯竭的程度，唯有这个美丽女子，强行燃烧着自身的元婴，不停地催动真元力汇聚至自己的长剑之中。
“那女子最弱，为何还能撑到现在？”王大川不解地问着赵徳广。
“我觉得单单是因为那几个圣人门人口中的污言秽语还不至于让这女子有如此坚定的杀念，恐怕那些躺在地上的濒死之人中有她的至亲至爱。”赵徳广看透了千多年的人世变化，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修的心思，他还是能看出个**不离十的。
汤秀羽在边上听着，心中微有感触。自己便没有对方那个少女的坚定决心，想到这个，她不由得又忘了王大川一眼，口中微微低喃着什么，王大川没听清楚却并不在意，而赵徳广的嘴角却又挂起了一丝怪怪的笑容。
“那四个圣人门下的小白脸，他们又是什么境界，你能看出来吗？”王大川又问了一句。
“金仙境巅峰。”赵徳广不屑地回答道，然后补充着说道：“和你的实力大概差不多。不过他们拥有着圣人钦赐的护体法宝，恐怕你还不一定能奈他们如何！”
王大川哦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眼睛继续盯着四个紫衫青年。他丝毫不奇怪一群连渡劫境都未达到的人去和四个拥有圣人法宝的金仙境巅峰强者交手会有着怎样的后果。
赵徳广没有再说什么，他看到了灰衣人中那几个老者似乎有了新的动作，于是轻轻撞了一下王大川的胳膊，提醒他注意观察。一群最底层的修士如果能引起赵徳广的注意的话，那么显然表示他们终究是有些能威胁到上层强者的本钱的。
王大川聚精会神地看去，只见之前最先发起突袭的那个瘦小老头依旧是第一个带头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法器，停止无效的攻击，而后猛然用自己手中那个如同洪钟一般的法器猛向自己前额磕去。
砰的一下，他这自残的行为很自然地让他的额头留出了鲜血。
而其余五个老者此时跟着用自己手中各不相同的法宝，或砸或砍或刺地让自己挂彩。
之后六人身上的血液忽然如同被撞断了的消防水龙头一样不要命地向外飙着鲜血！
王大川的鬼眼此时看到的景象却别有不同。
那些人飙出来的并非是鲜血，而是一蓬蓬鲜红色的蝌蚪文！这些蝌蚪文相互纠缠在一起，然后越聚越多！六人自身也迅速地衰老干瘪下去，当这些红色蝌蚪文从他们的身体中全部吐尽的时候，六具干尸毫无生气地躺倒在地。
“牺牲自己去召唤一个强大的助力吗？”王大川皱眉问道。他的鬼眼看出了六个老人召唤出来的东西的雏形，如同一头巨大的黑熊，渐渐正在成型，而成型的这段过程中，这个黑熊体外包裹着一层让王大川无法看明白的东西！
所谓无法看明白，便是王大川能看出那儿有一层东西如同壳一样保护着这个正在成型的熊形怪物，但是那种东西既不是正宇宙的魔法元素，也不是东昆仑世界的蝌蚪文似的仙术雏形。是一种他根本无法形容出来的东西！
王大川并没有对赵徳广说出过自己鬼眼的事情，同样他也并知道赵徳广已经看出他双眼的特别之处。所以他此时并没有对赵徳广说自己看到了什么，毕竟每个人总是会有些底牌，永远不能轻易示人的。只是他拐弯抹角地问赵徳广道：“这种召唤类型的仙术，在召唤物成型过程中，是不是具有什么特殊的保护？如果没有保护，那么敌人在召唤物成型之前攻击召唤物不就会使得召唤者前功尽弃？”
赵徳广点了点头说道：“并不是所有的召唤性质的仙术都有特殊保护的，有些低层次的召唤术便没有，还有些瞬间即成的召唤术，也不存在需要保护召唤物的说法。只有一些类似眼前这个以命换命方式的召唤术，才需要特定的保护罩！这种保护罩是仙术诞生之时便拥有的！并非是这个施法过程中的额外步骤！一旦被人创造出一种这样的以命换命式召唤术！便自然会有这么一种保护罩出现！这便是东昆仑世界的基本规条之一！这种基本规条相当于整个天道的规则一样，任何人不容打破，即便是圣人在这时，也只能等待着召唤物完全成型，保护外壳消失之后才能对那召唤出来的东西进行攻击！”
“即便圣人攻击都没用？”王大川伸了伸舌头。
赵徳广摇头解释道：“不是攻击没有用！你如果想攻击这个外壳，你自然可以攻击！并且，这个外壳一碰就碎！可是没人会那么傻！因为这个外壳一旦被破坏，便会被天道自动视为你违反了天条！任何违反天条的人终究是要受到天谴的！圣人也不例外！”
王大川皱眉瞪眼道：“原来圣人并没有超脱出天道之外啊！”
“天道无穷，圣人不过是走在了我们的前面一些，但他们并没有走到终点！并且，他们永远也不会走到终点，我们也是同样！或许在以后的某一天，会出现一个新的等级，圣人之上的等级，不过，那也不是终点！因为天道，永远没有终点！任何人的道，都有无穷无尽地延续性！如果你能一步步地领悟，你就会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直到你能如同东昆仑的那两个始祖一样，昆明王和仑明王，他们两位都在天道之上走成了永恒，于是，一个化身为空间，一个化身为时间！如今的圣人们则都在继续着这个道路，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能走出第三个永恒，成为时间和空间之外的永恒存在！”赵徳广说着说着便扯上了东昆仑世界的远古神话，叫王大川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空间和时间原来是两个人变成的，这他**不是扯淡吗！王大川不爽地嘀咕着然后嘴上却附和道：“是啊，大道无穷，终有得成正果之时！道化千万，造化万千，天地无极，一切都可化为永恒！”
他这些看上去玄而又玄的话语无非都是按照以前看的玄幻修真小说上的常见装逼对白套来的，但却让赵徳广听了之后双眼放光，口中还不停嘀咕着：“道化千万，造化万千……王老弟，你不入我道途，实在太可惜了！以你的悟性和慧根，定然成就不下于圣人！恐怕你还能成为第一个超越圣人的存在！”
王大川嘿嘿地笑着，暗忖道：“好些个魔法师们还觉得我不学习魔法实在可惜了呢……我这他**都是被玄幻小说训练出来的装逼理论而已……你让我修道，我还不如去修脚呢……”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却不停地谦虚着，只称：“无缘，无缘！现在并无道缘，或可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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