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安的死在杨谅看来很有些突然性,以至于在他割下裴文安脑袋去向包围着自己的陈铁投降的时候都有了一点点的措手不及.
低着头快速地走到帐中,杨谅抬眼看了一下陈铁,道:“杨谅拜见元帅!”说罢双膝弯曲就要跪下.
“不用了,你坐吧.”陈铁轻声道,转眼看了看自己帅案上用黑布包着的裴文安的人头,叹了口气,转脸对花盛道:“你把这个人头拿去,给裴大人缝好,就地安葬了吧.”
“是.”花胜躬身道,上前将人头拿起,双手托着转身离去.
“你们也下去吧.”陈铁将帐中剩下的人也打发了出去,看着杨谅道:“死者已矣,生者何哀,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殿下,你可曾想好了怎么向皇上请罪了吗?”
杨谅连忙又站起身来,颤抖道:“我这次之所以会起兵举事其实全都是裴文安他..”
“这个你就不要说了!”陈铁打断道,慢慢站起身走到杨谅身前,道:“蜀王不过逾制就被内侍省关押的不见天日,殿下你如今就这么回去恐怕...唉,想当初我为你谋划出奔并州,没想到时至今日却又是我压你回京,真是造化弄人.”
杨谅心中一抖,想像中黑暗里的蜀王正在朝自己伸出了双手,金殿上杨广的狞笑似乎已经近在眼前,再顾不得其他,急忙跪下哀求道:“丞相,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陈铁微笑着托起杨谅,将他按坐在了凳子上,转身从自己的案上拿过笔墨,轻声笑道:“先不谈这个,如今蒲州城中尚有萧老将军的十万兵马,这些人都是殿下旧部,外人皆不能指挥,若在收降之中出些岔子恐为不美.我看殿下既然已经在陈铁这里了,那十万人想来也用不上了,不如你写个书信,让我找人送给萧老将军,也好早早结束战事,避免生灵再度涂炭.”
“啊?‘杨谅面露惊疑之色,不过转瞬即逝,连忙点头道:“好,好,我这就写.”连忙抢过还拿在陈铁手中的笔墨,飞快的研好了磨,掭了几下笔,抬头看着陈铁道:‘我该怎么写?”
陈铁轻轻一笑,道:“殿下自己看怎么写好就怎么写吧,不外乎让萧老将军早早献城,将手中兵马交出而已.”
“哦.”杨谅答应一声,连忙低头写了起来,开始手尚有些抖动,写了片刻渐渐稳健,半晌写完,杨谅吹干了墨,拿起交给陈铁道:“元帅,写好了.”
陈铁看了看他所写的,洋洋洒洒一大篇,但对自己心中所想的却没有提及,不禁面色一沉不悦道:“写的虽然不少,可惜全无重点,重写!”
杨谅不敢多说,连忙又另写一篇,递与陈铁.
再拿起一看,还是不行,陈铁皱眉道:“不行,重写!”
“重写!”
“重写!”
写到第五篇,杨谅终于心中一叹,暗道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顾什么其他,咬牙将第一份重新抄了一遍,只在最后加了一句:“谅已付于陈铁陈元帅,诸君亦可付之!”递了过去.
陈铁看罢这才展颜一笑,将纸折好插入早已备好的信封中,放进怀里,道:“蒲州之事既然已了,那我们就来谈谈殿下之事.”
杨谅见终于要说到自己的生死,连忙站起道:“丞相救我啊!”
陈铁还是将他按坐回了凳子上,转身笑道:“现在我虽然有心救你,但只怕力有不几及啊.”
杨谅面色一变就想发火,转**又压了下去,陪笑道:“丞相莫要戏耍我了,还望丞相看在往日交情帮杨谅一把吧.”
“呵呵,”陈铁轻笑一声,道:“我若不是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上,哪里还会和殿下说这么多呢,实在是陈铁目前能力尚有不及啊,‘按住想要张嘴说话的杨谅,继续道:“殿下别急啊,我虽然力有不逮,但有一人可以啊.”
杨谅连忙问道:“是谁?”
“你的王叔太岁靠山王.‘陈铁故意将‘王叔‘两字咬的极重,继续道:“以老王爷的本事,虽然你这次错是犯大了一些,但只要能说动了他,让来说服杨广,不说杀头之罪可消,就算此次叛逆之罪一笔带过也并非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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