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展子虔
昨夜婚宴一直进行到很晚,然而众人散去之后陈铁竟没有与兰陵洞房,反是又回到月媚儿房中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陈铁便从梦中醒来,悄然来到自己与兰陵的新房之外默然止步。
推门而进,兰陵竟还身着华服头盖大红喜帕端坐在床上。 陈铁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撩起喜帕,凤冠霞帔之中兰陵闭着双目,竟是坐在床上睡着了。
玉面朱唇,柳眉凤目,自己曾经的一生最大的追求就这样坦然地摆在了自己面前,陈铁心中涌出万丈柔情,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然而就在伸手触及的那一刹那却又终究收了回来,陈铁知道在自己走出第一步棋时,在她答应自己的那一刻起,自己与她就再也没有什么真情真爱了。
黯然退到桌旁坐下,桌上还有一壶昨夜放下的合卺酒,轻轻为自己斟上一杯,刚刚放在口边,在嘴唇碰上杯沿时却又停下,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试了试,这才放心饮下,喝到口里,咽入肚中,竟是苦的。
“哎哟,”坐在床上睡着的兰陵猛然身子一歪,娇呼了一声醒了过来。
“小。 。 。 ”陈铁刚站起身来吐出一个字,想了想又停下,慢慢坐了下来。
兰陵乍见陈铁,喜道:“你怎么来了?”
陈铁微微有些奇怪,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是。 我来了,昨天喝酒喝到太晚,没来的及来陪你。 。 。 ”
“天亮了?”兰陵向窗外看了一眼,拿手稍稍挡了挡早春地阳光,轻声自言自语:“原来已经不是梦里了,”转过头来看向陈铁时又已是冷若冰霜,“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你如意了?”
“若有另外的办法,我绝不会逼迫你。 ”陈铁轻声道。
兰陵哼声道:“你也配说这话?”
“。 。 。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怪你。 ”陈铁慢慢将两个酒杯斟满,拿着来到兰陵身前,道:“不管如何,我们终究走到了一起,成了亲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来。 我们喝一杯交杯酒。 ”
“。 。 。 ”兰陵张了张口,终于将酒杯接了过去。 。 。
陈铁微笑着看着兰陵喝下交杯酒,心中欢畅,轻轻拿下兰陵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转身回来杀手扶着兰陵,轻声道:“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现在你就好好睡吧。 ”
兰陵想要伸手打开陈铁。 却咬了咬嘴唇任由陈铁扶着自己躺下。
陈铁看兰陵饮酒后有些微红的脸庞,想要伸手去摸,却在触及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拉过一旁地被子,小心盖在兰陵身上,轻声道:“好好睡。 晚上我再来看你。 ”
兰陵咬着嘴唇,憋出一个轻轻的“好”字,整个脸庞顿时变地通红。
“恩,”陈铁看着兰陵,一步三回头,一直挨到门边,这才不舍地轻轻地掩上门走出新房,接着一声轻笑转步迈向书房。
来到书房中,陈铁看着满墙的书籍,从架子上抽出一本看不到一会便又放了回去。 又抽出另一本。 看不到一会又放了回去,来来回回四五次。 至到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李连走进书房,看着陈铁躬身道:“王爷,花将军抓到逃犯回来了,现在正在客厅等候王爷。 ”
“恩,我知道了,”陈铁应了一声,将手上的书又插回了书架,快步走了出来。
从书房出来到来客厅,陈铁便见花胜正站在厅中等候自己,身旁跪着两名少年,衣裳褴褛,蓬头垢面。
花胜见陈铁进厅,连忙先抱拳行了一礼,道:“禀主公,贼人兵分两路而走,卑将追了一夜,只抓到其中李渊两子,李渊与其另一子已然逃往太原去了。 ”
陈铁来到近前,先向花胜一摆手道:“你一晚上也辛苦了,先坐下吧。 ”
“谢主公,”花胜寻近找了个位子坐下。
陈铁看了看低垂着脑袋的两人,用脚尖一点其中一人下巴,昂声道:“你们两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
两人避开陈铁脚尖,慢慢将头抬了起来,只见神色委顿,竟无半点少年英气。
陈铁一皱眉头,心中暗道看此二人无能之辈,只怕李世民已然逃了,不由有些恨恨道:“你二人是不是李建成和李元吉?”
两人连忙点头,道:“是,是。 王爷说的对,王爷说的对。 ”李建成道:“我是李建成,他是我三弟李元吉。 ”李元吉也连忙道:“是,是,我是李元吉,我是李元吉。 ”
“蠢牛蠢马!”陈铁哼声道,来到花胜前叹了口气道:“花胜,你这是放走了大鱼抓了只虾米啊。 ”
花胜连忙站起身,低头道:“卑将知罪,只是路上被李渊所用疑兵之计迷惑,这才走了主贼。 ”
“疑兵之计?他李渊还有这个本事?”陈铁冷笑一声,知道花胜理解的主贼还是李渊,也不说破,道:“你把他用地那个疑兵之计说来听听。 ”
“是。 。 。 ”当下花胜将自己路上所遇告诉了陈铁,接着道:“。 。 。 我看那些沿路丢弃的李渊等人随身物品竟全都是正面向上,便以为是他们刻意所为,所以这才追错了道,请主公降罪!”说罢跪倒在地。
“你先起来。 ”陈铁将花胜托了起来,想了想,又拍了拍花胜肩膀轻笑道:“兵法有云,实者虚之,虚则实之,他们这便是反其道而行。 那些随身物品估计确实是他们刻意丢弃,但是他们正是利用你能看穿这一点。 这才布下了这个计策,看来此人颇有些智谋啊。 ”
花胜道:“是,主公卓见万里,卑将糊涂。 ”
“算了,这不冤你,本来就是我的错,”陈铁转身走了回去。 摆摆手道:“你把他们都带下去,暂时先关起来。 另外你再把玄龄喊上来。 ”
“是,”花胜抱拳答应一声,一手提着一个,转身走了下去。
陈铁叹了口气,忍不住叹道:“还是我当初心慈手软啊,既然做下了初一,便也该连十五也一起做下。 可惜我。 。 。 唉,可惜啊可惜!”
大约半个时辰后,房玄龄走进大厅,先行了一礼道:“主公。 ”
陈铁微微点了点头道:“恩,坐下吧。 ”待房玄龄坐定,陈铁道:“你昨夜可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查到了。 ”房玄龄道:“救走李渊父子之人乃是王府长史高士廉,折冲郎将长孙无忌以及秦王府虞侯独孤雁。 。 。 ”
“等等!”陈铁猛然打断道:“这个秦王府虞侯什么时候冒出来地?原来的秦王府有这个人吗?”
房玄龄道:“原先秦王府并没有设置虞侯,这个独孤雁是数月之前在吏部备下的履历。 吏部侍郎钱评说此人当日是高士廉亲自到吏部所注,当日臣虽然不在吏部,但从钱评给我看的吏部档案上所书的姓名,确实是高士廉地手笔。 ”
“数月之前才在吏部备下的履历?”陈铁回想以前,终于明白这便是高士廉所说地那个想要结婚时长长脸面的“高夫人地娘家侄子”,心中恨恨道:“好个高士廉。 居然早就布下了这步棋。 可恨我还知道在历史上他是长孙无忌的舅舅,而长孙无忌又是李世民地大舅子,唉,总觉得自己将李世民七岁时便软禁了起来,他们这门亲事应该就算黄了,没想来以现在看来只怕他们竟是订了个什么鬼的娃娃亲了。 。 。 ”怒道:“可恨我用人不疑,竟因此被他所骗,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房玄龄连忙道:“主公用人不疑乃王者风范,且不可因此种小人而冷了求贤之心。 ”房玄龄这也是因为自己昨夜被陈铁训了一顿,生怕陈铁再迁怒于他。 所以不得不出声稍做劝谏。
“这我知道。 ”陈铁叹了口气。 道:“只是心里总有些不甘,终日打雁竟被小雁啄瞎了眼。 真是可恨!”稍稍平了下心神,看着房玄龄接着道:“还有什么人?你继续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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