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逃?
不,佐伊一步向前,趁着铜面具还没有钻过来的时候,口中吟唱短语,同时,双手亦不停歇,随手捡起两块碎石,劈头盖脸的丢在铜面具的身上,后者只是用双臂盖住头脸,嘴里骂骂咧咧,简单的石头攻势对其毫无影响。
不过——火舌!
指尖迸发火苗,细弱的火焰跳动在手掌之上,贪婪的汲取着施术者的魔力,就像是血液逆流的感觉,难以形容,带来窒息,带来疲惫,手上的青筋微微抽动着,本就不多的魔力迅速的被指尖的一点收刮起来,不过数秒,本就只有豆粒大小的火苗已经长成了一束火线。
喷发。
比预料之中更好的施法,佐伊惊奇的发现,从自己指尖喷射而出的火线比起初学时的试验不知道要长出了多少倍,这条火舌就和真正入门的法师施展的一样,狭长,但不乏高温,短暂,但仍是火焰。
这是那些星屑的力量,那些被自己触摸到的星屑的力量!
桑莱特的全视之眼,只是接触,就让佐伊体内的魔力储备一下子上涨了一大截。
我能胜利的。
佐伊感觉的到,在射出火舌之后,她体内的魔力仍未告罄,这意味着失去了刀剑的少女不再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全副武装的敌人尚可一战。
去死吧。
佐伊期待着,目视着,魔力构成的火焰在铜面具的衣袖上点燃,这些狂信徒都穿着亚麻布织成的短衣,饕餮的火焰已经不再满足于单一的织物,饥饿的它们被宽大的手掌打灭,又继续燃起,因为刚才下水道的爆炸,现在空气中水份极低,铜面具又恰好卡在缝隙中间,他进退不得的挣扎着,口中连连叫骂:“与魔鬼勾结的渎神者,啊啊啊啊!我要杀你了,把你的心肺挖出,把你的皮肉分离!”
“我要让你饱尝酷刑之苦,我要在你的额头刻字,我要让你领受注银之刑!”
“闭嘴吧,异端。”佐伊捡起一块大石,冲着铜面具跨过缝隙的一条腿的膝盖砸下,她使的十分力气,铜面具疼的手心冒汗,嗷嗷大呼,双手双脚都胡乱的狂舞起来,整个人被缝隙中的石块棱角磨的鲜血淋漓,再加上身上点起的大火,他凄惨的尖叫几乎要把近旁佐伊的耳膜刺破,又是一下狠的,这次,佐伊选的是铜面具的一只手臂,咔嚓一声就砸碎了他的臂骨,这一下子涌上的疼痛立刻就止了声,铜面具晕了过去,失去了压制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不一会儿,狂信徒的整个身躯都沉在了火光之中,散发出交杂着肉味的焦炭香气。
“做的不错,女孩。”身后是黑暗的甬道,在光线的尽头,尼基弗鲁斯拍着手走出了戏幕,“你杀了一位尽职尽责,信仰虔诚的真理教徒,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是帝国的多林亚菲,德里安家族的佐伊大公。”
佐伊转过身,她直面老迈的一性论派主教。主教的衣着简单,完全看不出一点宗教意味,他就和个普通的街边老汉一样,穿着廉价的短袍,袍尾和袖口不做卷边,低调的棕灰色章示了他不愿引人注目的性格,腰间别着一根大约成年人小臂长短的铁杖,杖头是鲜红色的带圆十字,手上拿着一册平日里教会赠送给信民的圣典,普普通通,毫不出奇。
“大贵族?”尼基弗鲁斯拉动脸上的肌肉,勾起了一个看似温和无害的笑容,“那么,兼任着帝国多林亚菲的佐伊大公,在你见到了我们的秘密之后,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主教阁下。”身后的火焰熊熊,佐伊的面色半点不见更改,镇定如常,“一位一性论派的正教会多林亚菲,我敢保证,你们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么,不过,我可不觉得我能多信赖一位主动投诚的多林亚菲,今天,你可以为了一时的安全屈服于真理,我又怎能保证你不会因为失去威胁就重投异端麾下?”尼基弗鲁斯抽出短杖,他笑道,“比起口头上的答应,我更希望您能接受真理的洗礼。”
“洗礼?”佐伊感觉有些不妙。
“不用害怕,佐伊大公,你的血脉高贵,对于我主,曾经投身于异端的罪孽并不有碍你今后在我等真教会中的发展。”
“不,你不能控制我的精神。”佐伊暗暗咽下一口口水,她看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尼基弗鲁斯,刻有圣痕的手腕已经蓄势待发,“你们会被发现的,在一个大公的身上动手脚,不用两天,你们的阴谋就会败露。主教,你还有你的真理,你们盲从的信徒,都会被愤怒的贵族撕成碎片,整个教会都会因为你的盲目自信而被连根拔起。”
“抱歉,大公,我信仰实践仅低过真理。”
“尼基弗鲁斯。”就在这危急的时刻,步步紧逼的主教背后传来年轻的男声,伴随着甲片的碰撞,披甲骑士从甬道的尽头走出,“把药剂给我。”
“报酬已清,陆鲨,你不该回来的。”眯了眯眼,尼基弗鲁斯望向披甲骑士的瞳孔中闪过名为危险的气息,那冷然的杀意,就是背对着两人的佐伊也若有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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