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东城区不难,想要带一个意识清醒,愿意配合的同伴一起逃出有大量士兵设卡的东城区也不难。但是,如果是想要在背负了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之后,再以如此显眼的组合堂而皇之的走上大街,在一处刚刚发生了恶性纵火事件的东城区中安稳出逃。哦,天呐,饶了我吧,就算佐伊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算她和区内赌场的纵火一事无关,她也别想好好的带着一个昏迷的少女躲过众多士兵的眼目。太可疑了,实在是太可疑了。佐伊可以确信,只要她背着艾琳走在街上时被哪个或是巡逻,或是站岗的士兵瞧见,她都逃不过一次粗略的盘问和终将无可避免的,被暂且关押的下场。
思及此处,佐伊几乎是要把腰后的双剑再次拔出,但她终究还是按耐住了这份只有害处的躁动。
因为她知道,自己或许可以手持双剑,冲出城去。但这么做的后果只能是成功的利益太小,而失败的风险太高。
两世的经验告诉佐伊,身为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入门法师,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一个莽夫。
“因为我还不够强啊!”
饱含着不甘的低语徘徊在滑动的喉咙之间,少女先是对着脚下的石板咬牙抿唇。再然后则是对着无言的墙壁愤而出拳,最后的,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心。
她在困扰。她在焦虑。
但困境终要面对,一味的发泄并不是解决的办法。
暂且放下心中的无用杂思,佐伊呼出一口浊气,她放松式的揉了揉自己因为内心的苦闷而紧皱在一起的双眉,放下了热血上脑的强攻一途后,转而思考多次。手中的地图已在她的掌心翻弄数遍,看遍整座城区,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地图上画过的每一个店铺,每一条行道都被佐伊记在脑中,在她的脑海里,几条因为被粗劣的画技而分割的丝线终于在几次的串联之后,化作了一张虽不完整,但已足够供给其行动的地区网络。
“时间不多啊,女孩。”佐伊叹了口气,随手捡起脚边的一点泥土来为自己指尖在地图上刻下的路线上色。在仓促之间,她也没有太多好的办法,只能凭借着前世的经验姑且一试。虽说四十年前,巴夫洛瓦也常常会因为缺钱等等的原因在无面兄弟会接手些见不得人的任务,而被闻讯赶来的城防卫队追的满城乱跑,但是当时的他可和现今一无所有的佐伊不同,在当地有着许多年工作经验的巴夫洛瓦既对身处的城市地形异常熟悉,又和城中巷道里的老鼠、跳蚤联系莫深,他常常可以在被追赶的间隙里寻到一两个朋友的帮助。在这些精通城内地道的老鼠的帮助下,巴夫洛瓦数十次的任务无一失手,也无有过一次的牢狱之灾。
而相对于前世有过的优势,佐伊她既没有在本地建立起初步的人脉关系,又对东城区的地形只有一丝丝皮毛般的认知,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她一项也没有沾到。只余下一点可以赶在士兵灭火完成前行动的点滴时间还能够利用一番,但这份时间已然不多。
打开表盖,现在还在走动的分针却不会为了它们的主人慢上一分一秒。看着这永不回头的指针,银发少女孤注一掷般的摁下了怀表中心的按钮,直到表盘中的时间在那一瞬间的定格后再次走动,她稍感安心,探头望向街道之外,佐伊已经预见到了赌场的大火很快就会被及时赶到的士兵们扑灭,而闲下来的他们又会干什么呢?
除了挨家挨户的搜寻罪魁祸首,就是比起现在,更加严防死守的岗亭制度。
“我知道,这可能会是一次艰难的潜行。”佐伊最后看了眼地图,有些自我安慰般的开口出声,“但是如果不先试一试,我又怎能肯定它不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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