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冷的地板上醒来,怀抱着温软的肉体,佐伊松开双手,掀开一角的被褥,揉了揉尚还惺忪的眼角。身旁的艾琳还未醒来,不过用手摸上去的时候,额头已经不再发烫,看起来还是恢复的较好。稍稍放下心来的佐伊反手贴住了自己的两腮,虽然透支过度的身躯依旧疲惫不堪,四肢的肌肉更是酸软无力,不过还算得主庇佑,少女的病魔只是短短的停驻了一夜,到了天开日出的清晨,她的喉咙已不再能感觉到那种干哑的刺痛,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直立起身。
略略的检查了一番昨日的衣裙后,发现在雨水中浸泡了许久的衣裙到了今天的早上也还未有丝毫干燥的佐伊,放弃了把它们重新穿回身上的想法。她走到二楼的卧室,里边有着一个衣柜,柜子里放着几件加洛瓦平时会穿的男装,有长袍和绸衣。从款式上来看,这些应该都是加洛瓦用于出行娱乐时穿着的便装,俱采用了比较舒适和轻便的布料。佐伊随手挑出一件,摸了摸其上布料的表面,纹有紫罗兰花瓣的丝绸入手冰凉,手感顺滑。这些衣物的价值不菲,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雇佣兵可以穿得起的奢侈着装,也不是一件应该在这里被佐伊看见的东西。
想了一下,根据前世的标准来判断四十年后的平民的生活水平恐怕还是有失准确。但佐伊知道,就算时间再变,在尚紫的神启多林瑞克帝国能用上紫色以作装点的人物都不可能是什么身份卑下的自由民,虽然加洛瓦口中说着自己不过是一个略有背景的雇佣兵,但是从他家中随意摆放的一件便服来看,阿佳芬多的家族势力在伊斯伍德恐怕不小。
不过关于加洛瓦的家族谜题,佐伊早在去往他父亲的豪宅之时就已有所留意和知晓。
他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但真实身份为何,佐伊暂且还不知道。不过要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物什除了双剑和怀表之外尽皆被偷,她也懒得去了解一个小小城市中的地方势力。作为一位曾经的大公,一个与现任教宗关系亲密的正教会信仰守护,哪怕只是无有权利的虚衔,她的脚步也不会在此停下。
“我的目标,要远比这广阔的多。”
回想起离去的晚宴之上,走过人墙的公主与皇子,待众人跪倒,于臣服的众人之间,看着象征着高贵的金色橄榄叶被冠在幼女和稚子的额上。在那一刻,佐伊的心中慨叹万分,既有自知虚妄,白日做梦的期冀,也有常人所思,凡人所想的艳羡,还有一扇,处在梦境之外,现实的藩篱之处,似是一种不敢触摸的狂想之门。她握住手中衣衫,宛若握住了门锁的钥匙沉寂,许久,才听得黑暗中发出一声感叹:“我或许应该要学会更努力些。就算是天选之人,也没有坐享其成的机会。”
言罢,她穿上衣裤。加洛瓦的衣装相对于佐伊的身形而言,有些宽大了,衣袖几近遮住双手的指尖,而下摆甚至抵住了少女的大腿,完完全全的遮住了腰身,只差一步,就能当成连衣裙穿了。
不过就算这样,佐伊也有办法,她扎起衣服上多余的布料,遮羞挡风倒是足够,就是行动间难免有些不便,更别提与人拔剑作战了。
经过几次的拉扯和调整,总算使得衣裤勉强合身的佐伊想着今天就得置办好所有应该准备好的衣物吃食,从面见着哈迪在自己眼前逃跑之后,她就有种要在伊斯伍德待上一段不断的时间的预感。
心累。
合上衣柜柜门,至于艾琳的衣物,佐伊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准备。至少,在她诚实的吐露完所有的关于哈迪的行踪之前,佐伊是不会放她走的,扣押衣物,也算是一种手段。
回到客厅,刚走下楼梯,佐伊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阵窸窣的声音,面上有微风拂过,正当前的是一双猛抓过来的赤手,只是红发少女的病体稍愈,又长时间的粒米未进,滴水不沾,体力早已耗费一空。艾琳此时的动作看似凌厉,实则不过是强弩之末,佐伊稍作侧身便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少女的第一轮进攻,正当她还想再发起第二轮攻势的时候,佐伊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反身把她压在了楼梯隔间的墙壁之上。
“你干什么?”
被压倒在墙上,双手被迫高举过头顶的红发少女面红耳赤,眼中冒火:“你你你你!你说你做了什么!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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