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灯火摇曳。
韩家楼最华丽的厅堂此时到处挂红铺彩,打扮成了一间婚房模样。
黄月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徐甲进去的时候,黄月正好躺在厅堂中央的一只大木桶里,木桶里盛满了温热的水,水面铺满了花瓣,花瓣的香气融入了热水的水气,这些如云雾般的氤氲之气袅袅上升,在整个厅堂弥漫开来,房内一时间云遮雾绕,如梦似幻。
徐甲看着云雾中的佳人:“是不是每个绣球小姐,都会这样对待接住绣球的男子?”
黄月轻轻的说道:“不,仅仅为你一个人。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
黄月的声音比从木桶里散发出来的氤氲之气还要温柔。
徐甲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忽地一笑,“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可不是个好地方。”
“哪里又是好地方呢?”黄月摇摇头,声音依然轻柔,“这也是夫人的安排。”
徐甲摇摇头:“虽然不说什么明媒正娶,但是这样的方式,实在是……”
“你……不必觉得我委屈,我只是夫人的一个侍女罢了,能这样我已经高兴,不敢再奢望什么。”
徐甲看见她的眼里已经含着泪水,马上就要掉落下来。
终于,他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黄月的一滴泪水落在木桶的水面上。黄月许久才抬起头来,缓缓说到,“你……喝的是什么酒?”
“烧刀子,很普通的酒。”徐甲拍了拍腰间的酒囊。
黄月随后就指着桌上的一坛酒,说道,“尝尝我为你准备的酒吧。”
“这是一坛百年桃符酒。”
对于好酒,徐甲从不拒绝,拿起那坛酒,一饮而尽。
“如何?”
“好酒!”
“那么女人呢?”
黄月这样问道。
徐甲虽然惊讶她如此直接地问自己,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走到她的面前,轻轻从木桶里抱起她湿漉漉的身体。
她的身体像是棉花一样柔软,她伏在徐甲的怀里笑得很温暖,也流了很多泪,泪水湿透了徐甲的胸襟。
一个美妙而浪漫的夜晚。
……
明月悬空,繁星点点,梳妆台前,徐甲轻轻地为她画着眉,“是这样吗?”
黄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嗯。”
美好幸福的时刻虽然总是短暂,但是我们都希望这样的时刻能持续到永远。
当徐甲愧疚地告诉黄月,自己明天就要走了的时候,黄月神色一怔,随即笑了笑,这一切也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收起了笑容中的哀伤,“这次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徐甲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笑了笑。“你以前说过,从今以后,无论你到哪里,都一定带我去。”
“我说过。”
“那为什么?”
“因为我在刚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黄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相看两不厌,朝暮共神思。我要带你走,和上次一样,一定要先解决掉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谢晓峰。”
黄月身子一僵,手中的木梳掉在地上。
“谢晓峰!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徐甲看着她,微微一笑,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谢晓峰既然已经死了,你又为什么而来?她好像不相信我能把这件事做好,所以又派了你来。”
黄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是的,你不要误会夫人,夫人只是担心你,所以才……”
“我懂的。”徐甲竖起食指放在她嘴边,“所以我决定要和她好好谈谈,我觉得原来的计划需要改变一点点。”
“改变计划?”
“对,我要带你走,离开天尊。”
“你疯啦!”黄月一瞬间就站了起来。“夫人不会……”
不待她的话说完,徐甲已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相信我。”
…………
徐甲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离开的韩家楼,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
大厅内,大老板悠悠地端着一杯香茶听着竹叶青的汇报。
“你说他作了青凤姑娘的入幕之宾?”
“如果消息不出错的话,确实是这样。”竹叶青小心翼翼地回答到。“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他,那青凤姑娘是大老板您的人,偏偏他……”
大老板却不接他的话,笑了笑:“呵,确实,像小徐这样的美人,行走江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稍不注意就被女子骗了身子。”
“大老板……”
“哈哈!”大老板一挥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青凤姑娘要做什么,我也不能干预她。”
“是这样的吗……”竹叶青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道。
“这件事你不要多管了,别给小徐添麻烦。”大老板嗤笑道,“呵,能得青凤姑娘青睐,小徐这次可是抱上大腿了。”
说罢眯了眯眼睛,“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
大老板自言自语的时候,竹叶青头埋得更低,看都不敢看大老板一眼。
“他现在是在哪里?”
“他从韩家楼出来后,在苦海镇到处闲逛,”竹叶青低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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