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被挂在这院子的木门那里的。我们刚到的时候,就发现了它。”
覃一飞一边解释着这信的来历,一边留时间给景美跟克拉克看这封信。
克拉克跟景美看这封信的时候,心情是不太一样的。
他毕竟是认识达叔,一同工作、生活过多年的人。看着一个以前自己认识的人写的信,虽然现在那人已经远隔他方,但仍有一种很特别的亲近之感。
而景美看这信,则是在看一个已过世者的遗言一般。
但无论如何,达叔在他留下来的信之中,大概说了这几件事情。
第一,他让大家不要为他的离去而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人从生下来的时刻开始,就一定会有死亡。我跟世上每个人一样,也一定都要面对这一天。乐观一点想,我没有因为飞来横祸而死掉,能活到老、自然死亡,已经是我的福气。”
第二件事情,达叔说出了他的担忧。“我唯一可能放不下的事情,就是水之国这个组织了。我知道组织里有一些能人异事,但这组织里也同样有很多资质平庸的异能者。大家就像一个互助组织一样,彼此抱团取暖。这是我们组织温暖人的地方。我担心换了一个新的领袖之后,这种性质和味道就变了。”
“那些有能力的人啊,我一点也不用担心你们会过得好不好。我只能说,如果能控制这个组织,那你们能过得更好,仅此而已。但对于那些资质平庸,甚至是能力有点低下的人员来说,组织却是他们赖以良好生存的重要依托。所以呀,我想选择一位合适的人来管理组织。”
达叔并没有在信里写上这个“合适的人”应当具备什么样的品质。
这是他留下来的一个悬念。
“要怎么样才能确定这么一个人呢?我当然可以自己指定。但,我没有选择这样的方式。这是为什么呢?”
达叔写到这里的时候,好像有些犹豫。
因为他换了一行,才开始继续陈述。
他甚至说得很直白。
他写道:“因为我没有在组织里发现合适的人。至少在我活着的时间里,我仍没有发觉有足够品质的人出现。”
他好像觉得有些可惜,又安慰起了众人来。
“但是呢,现在你们没有这些品质,不一定以后你们也没有。我决定给你们留下寻找冰杖的任务,并希望你们在寻找的过程中,有些人能觉醒到自己身上宝贵的品质。那样的话,我就乐得其所了。”
一个已死掉的人,安慰还活着的大多数人,这的确是件挺新奇的事情。
而且一个死掉的人,说自己“乐得其所”,这用词用句倒还真够大胆。
但看得出来,达叔真的是一个挺豁达的人。
他知道人总得一死,知道做好事业的同时,也发掘好自己的兴趣。他知道接受死亡,也享受生命的过程。
余冰不由得认为,达叔别的不说,但肯定是个豁达、睿智的人。
好了。
接下来达叔写到了这封信最重要的环节了。
那个冰杖在哪里?又要怎么去获得它?
达叔只用了一段话,就把这最重要的问题给讲完了。
他写道:“这个冰杖就在这个山谷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进来以后的人不能再出去。你们可以在这里生活、寻找。直到有人发现他。而中途还跑出去的人,我认为你们已经放弃了竞争领袖的资格。”
就这么多。
全信,完。
看完这两三页纸的信之后,克拉克又反过来,再重新看了一遍。
他看完第二遍,又看了第三遍。
直至确定自己每一行字、每一段话都没有曲解它的意思为止。
景美也同样照做了。
等两人看完以后,辛成功倒是躲在他的眼镜后面笑了起来。
“所以,目前这就是我们仅有的线索。”怪不得他们一行人都在这房子里,没有东跑西跑呢。
“而我们,都好像掉到了达叔设计的游戏里。谁能是这个游戏的获胜者,奖品就是水之国的一把手的位置。”覃一飞倒是说得很激昂,一副他已经要赢的姿态。
说实话,这种态度真让克拉克不爽。
克拉克苦笑着说道:“这栋小楼,看起来倒像是达叔专门为了来这里探访的人而修建的呢。”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住的话,那根本没必要建两层,更没必要每层都建那么多房间。
景美笑着说道:“目前来看,比较乐观的事情,是我们至少还能两个人住上一间标间。”
到了这里的人,把这两层小木屋的房间分一分,倒的确是可以达到两人一间的标准。
只是在场除了景美之外,所有人都是男人。大家脑海里都不由得浮想联翩起来。谁能跟景美这个美女同住一间,那真是羡煞旁人呀。
但众人随即脑袋就清醒了。
啥子东西呀,人家一个大美女,当然是自己住一间了。
也不知他们如果知道景美之前跟余冰住的房间是打通的,会酸成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久未说话的余冰忽然开口了。
他以冷静的语气,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让那个爱的阿伯,也就是那个陈叔开口的?”
“呃……”
一说到这个问题,覃一飞跟辛成功都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两人都在顾虑着,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可千万不要随便告诉竞争者。
余冰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他说道:“大家之前都去问过那陈叔,对吧?”
覃一飞跟辛成功没有接过这话题,克拉克倒是说道:“那陈叔当年虽然还小,但怎么着也是仅剩的几名当年接触过达叔的人。所以自然大家都有去问过他。”
“那他之前都没说到这后山山洞的事情吗?”
“对。如果有的话,那早就有人先来了。”克拉克也这样说道。
“那你们有想过吗?为什么那陈叔今天就忽然说了呢?而且是连着说给了我们三批人听?”
余冰抛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覃一飞大笑了起来。他说道:“那当然是我再次去问他,并且摸到了他喜欢的这个喜好。嘿嘿嘿,我可是送了他一大批新书呢……”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忽然凝结了起来。
他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然后,他喃喃自语,说道:“对呀,他为什么今天连着说给了三波人听呢?”
奇怪,太奇怪了。
如果要说这个事情的话,那大可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说了。或者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说也可以呀。
他们及手下的人都多次去接触那个陈叔了,却都没有收到相关的风声呢。
“啊,我想到了。会不会是因为昨天达叔的生日刚刚过了?”克拉克这时忽然叫道。而众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大家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时,余冰才像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消息一样,苦笑了起来。
他说道:“看来,我们这几群人,表面上好像是靠自己的智慧而取得了一定的进度,但是,却都只是在达叔的预料之中呢。达叔想必交待过那个陈叔,等他过世以后,先不要把这后山山洞的事情说出来。等他的生日过了,如果有人再来问,那就再把这个线索说出来。”
克拉克疑惑地说道:“我们这段时间都驻扎在这里,所以几乎每天都有人去问那达叔的。他为何要等到这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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