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只见面具傀儡大张着眼睛,忽然不说话了,伸手探他的鼻息,确认他已经死了。秦阳这是第一次杀人,骇异之余,不禁有些难过。“阿弥陀佛。我不是有意杀你。不过现在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希望你从此荣登极乐世界,再也别到人世来受苦了。”
话语未毕,一道身影直窜上来,秦阳还没反应过来,脖子边上已经多了一把斧头。
持斧头的乃是鲁大道。
鲁大道满拟箱子里是陶小宛,没想到是个陌生少年。童大道的惊骇不亚于秦阳。“你怎么会在箱子里?”
“是啊?我怎么会在箱子里?”秦阳同问,心想,陶小宛已经被本少爷掉包了,此中缘由我是不会跟你说的了。倘若不是你先抓了陶小宛关在箱子里,那么我也不会在这个箱子里,说来说去,还是你造的孽,所以这个问题理应问你才对。
鲁大道对这一猝变措不及防,本想问陶小宛的下落,但怕一问之下引起柳依依的怀疑,便不肯乖乖交出解药了,所以强忍住不问。
秦阳环顾左右,未见李见峰,除了童大道身边几个面具傀儡,左首一棵树上,是“老婆婆”被反了手绑在那里。秦阳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心,问道:“李大侠呢?”
鲁大道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什么大侠,以为自己是情圣,其实是个傻子。老夫让杜安假意上山攻打峨眉一派,便把他引上华严顶去了。”
“你小子躲到老夫的箱子里,是你自己求死,老夫先杀了你再说!”鲁大道一边示意身边傀儡去找寻陶小宛,举起凤头斧正要往秦阳头顶劈落,猛地“丁零零”铁链震响,斧头上多了一个五指铁爪,月光森森中,好像是一只骷髅手,一个爪子刚好抠进凤眼里。
鲁大道这一斧头没能劈下去,铁链声响处,第二个五指铁爪又飞了过来,向鲁大道的头顶抓落。鲁大道只好挥斧头顶格,但斧头正被第一个铁爪钩住,鲁大道虽然终于举起斧头,仍然被铁爪钩住面皮,一扯之下,竟将他的面具扯落。
“啊!”鲁大道大叫一声,左手一扬,数枚金钱镖飞出。
对面那人挥动铁链,丁零当啷几声,将金钱镖尽数扫落。
“带头大哥!”对面那人也是惊叫一声,从黑暗处走出来,正是白宝珠一支的面具人大胡子三五。
鲁大道被除去面具,昏昧的月色里固然不能详辩他的面貌,但见其脸方方正正,花白的胡子如同美髯圣诞老人,其身份是无法隐藏了。
鲁大道苦笑一声,“阁下是阴曹龙抓手车一石,可对?”
车一石哼了一声,却不作回答。
鲁大道劝道:“车一石,你本来也是响当当的英雄,想当年,你随同老夫一起讨伐魔头胡百丈,与老夫出生入死。今天为什么助纣为虐,做了百花谷的一条走狗?”
车一石嘴里倔强地道:“什么车一石,你认错人了!”然抓着铁链的双手下垂,想是对鲁大道的话颇感惭愧。
鲁大道继续道:“在老夫面前,又何必掩饰,你与老夫同甘共苦,别说你只是戴着面具,便是你易容,老夫也能认出你。老夫与你,我们都一样,因为中了百花蛊之毒,不得不抛家弃子,隐姓埋名,戴上面具,如同行尸走肉。难道你,你想要一辈子都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鲁大道这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果然是做过带头大哥,擅长演讲,鲁大道说道:“不瞒你说,老夫已经抓了这女魔头的女儿,我们一起逼她交出解药,从此之后,脱下面具,重新做人!”
“是------是吗?这能成吗?”看起来,车一石已然动心,鲁大道豪气万丈地走上前去,拍拍车一石的肩膀,忽然间手起斧落,劈进车一石的脖子。
人头飞出。
“啊!你为何------”车一石的嘴巴说出三个字。
人头落地。
脖子间鲜血喷涌,尸体如砍倒的树一样往前倒了下去。
阴曹龙抓手,这一次真的被人送去了阴曹地府。
鲁大道沉着嗓子道:“对不起了,老友,你意志不坚,老夫只怕你坏了老夫的大事,须知,老夫此举,不是为老夫一个人,还有身后这些兄弟。”
说得好像大公无私,其实鲁大道的面具被揭落,鲁大道已经铁了心,今天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秦阳见鲁大道如此出尔反尔,再不迟疑,快步奔向左侧树下,替柳依依松绑。
鲁大道怒目相对他同行傀儡,“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把这小杂碎杀了!”
“但是他------他不是百花谷的------”
“那都一样!”鲁大道纵身上前,便要自己动手,猛听得呼呼两声,两支袖箭射向他后背,乃是白宝珠带着她这一支面具人赶到了。
“给我杀!杀光这些反贼!”白宝珠的声音虚弱,却也自带着气势。
瘦猴四五、驼背五六等人一拥而上,与一捻红一支面具傀儡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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