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旺被锅砸得不轻,额上破了个洞,满脸都是血,幸而一锅的水没有烧开,否则真要褪去一层皮。
秦阳将水旺扶起,帮父子二人收拾担子。
年轻道士看见这一幕,没有任何表情,扯开喉咙喊道:“下一个!”
下一个是卖馒头的。馒头都已经蒸好,没必要携带刀具。
馒头小贩自以为没有问题,只是嘟嘟哝哝不太高兴,“真是晦气,等了一上午了,去到郧县天都要黑了,下午馒头卖不掉,这天气又放不住。就算运气好能卖光,今天无论如何回不了家了。”
馒头小贩自言自语,一头往里走。
年轻道士伸手推他肩膀,“请柬拿来。”
馒头小贩道:“道长,咱们是去卖馒头的,不是去参加交流会的,用不着什么请柬。”
年轻道士道:“没请柬就请回吧!”拦着馒头小贩不让进去。
馒头小贩就好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为什么呀?头前的还让进去了。”
年轻道士说:“没错!头前的进去便进去了,后面的都不许进了!”
年轻道士头朝天,从眼缝里看人,活脱脱一副我就是天皇老子的表情。
看他的架势,秦阳想:自己也是进不去了,请柬没有,还带着一把剑和一把刀呢。
秦阳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们是武当山的道士,凭什么在这里设置关卡?到底是仗了谁的势?难道整个郧县都是你家的?”
年轻道士道:“虽然不是我家的,可是郧县在武当山脚下,武当山就会对郧县的安全负责。没有请柬,谁知道你们不是邪教人物假扮的。”
其实,那些没有受到邀请而又想混进去的江湖人士,一看见关卡,便绕道密林小道混进郧县。
在这里老老实实排队的,都是去做生意,或者本身就住在郧县。
年轻道士拿捏姿态,也只能为难到这些没势没本事的小老百姓而已。
水旺大喊起来:“老天作证,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爹一心只希望我赚点钱,早点娶上媳妇。”
“就是,就是,”后面有的人道:“如果我们会武功的话,你这么对我们,我们早就发飙了!”
年轻道士一听,仿佛拿到了实锤,“怎么?你们还要反抗不成?”呼啦拔出剑来,往前一送,正从水旺的脸颊边刺过去。
水旺被唬得面如土色,往后跌倒。
另一名道士,便从他担子里收了菜刀。
水旺他爹急道:“怎么把我的菜刀拿走啦?还给我,还给我!”
年轻道士道:“这是凶器,怎么能还给你?快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水旺回转身来,又是生气,又是着急,“爹,他们是强盗啊!”
这父子俩也是真穷,竟把一把菜刀,看得至关重要。
水旺他爹踉踉跄跄扑上前去,“好,我们走,把菜刀还给我!”
这年轻道士抖了抖剑,看水旺他爹蹒跚的步态,却也不便动剑,他将剑往回收,左手手掌却从剑底下穿出去,按在老人的胸口。
老人的骨头轻,整个身子往后飞出去。
水旺大叫一声,“爹!”
水旺他爹“哎哟”“哎哟”叫了几声,人好像没什么事。
原来水旺他爹压在秦阳身上。
本来秦阳可以接住他的,但秦阳不想显露出武功,所以顺着水旺他爹一齐倒下去,将自己当成了肉垫。
当时群情汹汹,大家都在声讨。
“怎么打人呐!”
“武当山是不是名门正派?”
水旺扶住他爹,正想不好要不要讨回这口气。
那年轻道士上前一步,揪住了水旺的衣襟。
秦阳明知水旺是个普通人,心想:顾不得了。秦阳假意上前拉扯,左手拿住道士的尺泽穴,右手按住其肩上秉风穴。
后面另一道士则从后掰秦阳的肩膀。
两边蓄势待发。
众人都在大喊。
猛听得有人喝道:“住手!”
这声音好生严厉,秦阳仿佛很熟悉,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矮的胖道士,却是郑德治。
秦阳一见是他,心想:好,你说住手就住手。
秦阳故意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顺势往后倒下去。
当时秦阳的左手拿着那年轻道士的尺泽穴,秦阳一倒,那年轻道士也不可遏制地往后倒。
年轻道士又揪着水旺的衣襟,水旺也被摔在地上。
一连串四个人倒在一起。
这也只是一瞬间之事。
别人看起来,好像是最后的那个道士,将秦阳往后一拉,将前面三个人一起拉倒,然后连带着他自己也倒地,被压在最下面。
秦阳七手八脚爬将出去,三步两步走到德治道长前面,“道长,道长,他们都说你们武当山赚了许多钱,把郧县都买下了。”
郑德治不解道:“哪有此事?”
秦阳道:“那怎么不让咱们进去?”
“是啊。”馒头小贩道,“我们只是要进去卖馒头、卖馄饨,做点小本生意。怎么就让郧县不安全了?”
郑德治捋着他的山羊胡须,求证一般看着这几个年轻道士:“守身、修身,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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