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官城外血未净,钱镠众人已离开了盐官城。
盐官城城头,高高挂着江旭的头颅,似乎在无声的述说着这一切发生。
江南私盐一道,已经是炸开了锅。
这几日来,关于钱镠的流言就没有断过。
四人绑了王麻子,骗王麻子上船,和西陵盐枭赵二硬捍,一刀斩了余姚盐枭江旭的头颅。
这一系列的事情,只不过发生在短短几天而已。
高镇在江湖上四处宣扬他爱徒钱镠时,还没几个人真当回事。钱镠嘛!总瓢把子,一个笑话而已。
可是谁也未曾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笑话,只是用了短短几天,竟让他们必须以另一种眼光来看待这个钱镠。
钱镠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竟然四人跑到王麻子的老窝把王麻子给绑了。
钱镠到底是有如何的勇猛,竟是三骑破了赵二的百人围杀。
钱镠到底是有多善于心计,竟然是把王麻子强行拉上了船,还能让其五体投地。
钱镠到底是有多狠辣,才会不计后果般的把江旭一刀斩下?
关于类似的问题,所有人都在问,而却很少有人能找到答案。
江湖上的人只知道,钱镠是吴铁娘子的孙儿,他说要当这私盐道上的总瓢把子,不是在开玩笑。
而这大多都只是行外人的看法。
坐在酒楼中听闻这一切的一个老江湖,闻了闻酒杯中的酒香,耸了耸鼻头,自嘲一笑。
钱镠就像是这一辈假酒,闻起来酒香十足,真正喝下去时,最多也只能像水那般,淡然无味,甚至连一点回甘都没有。
坐在他身边的同伴试探性问道“秦大哥,这钱镠如此厉害,你说大当家还会不会去料理江旭的后事?”
这老江湖微微扬起了嘴角,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真当觉得钱镠很厉害?”
这人一愣,不解道“他们不都这么说的吗?我寻思着能三骑破百人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老江湖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可这江湖真的只是打打杀杀这么简单?
论打打杀杀,阮成如何?两浙有盐枭打得过他吗?可最后呢?
还不是差点死在会嵇山上?”
这人闻言,重重点头,深以为然。
“那秦大哥,你说大当家的会如何处理钱镠之事?”
老江湖沉吟片刻,后猜测道“大当家会让钱镠安然离去,放他回石镜镇!”
“啊?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老江湖冷笑道“欲擒故纵可曾听说过?日子还长,钱镠日子不会有几天好过的。
凡是只凭莽撞,再来十个钱镠也不是大当家的对手。
阮成如何为败北?还不是因为他自认为江湖上无人是他的敌手?”
这人似乎还好奇,便是问道“浙西的那几位现在是什么态度,秦大哥能揣测一二?”
老江湖笑道“浙西的几位同样也会出手,若是钱镠低调行事,或许那几位还会有所忍让。
但他若是耍横!
那几位是不可能不出手的。
江湖,什么是江湖?
江湖是一把刀子,会把一个个向上前来一试锋芒的愣头青一刀斩下的,就叫江湖!”
老江湖自顾饮了一杯,酒水下肚,五味上涌,无一味能躲得过他的感知。甚至就连酿酒时,碰巧有一朵桂花落下而混出来的味道,他都能品得出来。
……
钱镠一行经历了三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是第四天的黄昏看到了临安城的轮廓。
临安往南再走二十里,就能到石镜镇。
因为是长途跋涉,一路走来都没有休息的。
不仅是人心中有了怨言,钱镠坐下的騊駼马老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抗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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