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吃过饭,他在庭院中的井边纳凉,时间到了七月初,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井边正好有棵槐树,躺在木匠用竹条编的躺椅上,小菏在边上扇风,顺便赶赶蚊子,这里静止又不流动的死水多的地方,蚊子是真多,往往是一阵阵的过来,跟轰炸机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得,他活生生一个人型吸蚊机,只叮他不叮别人,用艾叶烧烟驱蚊一点也不成啊,蚊子不怕死的往前冲。
“蚊子怎么这么多啊……啪……又打中一只,小菏你说,怎么会有这许多蚊子,知道我在这里……”边上的小菏白白嫩嫩的蚊子居然都不叮。
“喔,小菏这就用力扇,一定会赶跑的嘛。”
“今天碰到两个灾民,又在直接喝井水,小菏明天去看看,生水不能喝,再喝通通去蓼邑砍树去!”
接下来就是家长里短,伍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小菏在管,除了库房,要公子的签字才能打开,家里的事情小菏安排照料的井井有条,并不需要伍子胥费心。两人纳凉,谁家的农具又坏掉了,王铁匠修了一上午啦,洪牛带着人挖水沟,又挖出好多大黄蟮,送府上来了,明早炒蟮段给公子,黑瓷烧了一窑,明天又能装船运到寿春去,那在蓼邑采石头的灾民,都不要用柴烧裂石的办法,都想用公子送去的铁钎了,絮絮叨叨很有趣。
伍子胥轻哼着答应,又问她:“小菏有没想郢都,出来三个月了!在这里无不无聊。”
“公子,想了,往日跟伺候主母的小梅姐姐最好了,有好吃的一起吃,偷偷上街,看巫舞啊,去西市看看伶人表演,都好有趣……”小菏点着头细数。
“小菏,会织麻布么?蚊子太多了,用网把床网起来,织个蚊帐挂着就不怕了。”
她眨了眨眼:“这怎么能行,天又热,麻布挂床上,公子会闷死的,,背上会起密密的红疹,公子这可不好,还是小菏打扇吧,公子安心睡吧?”
“听我的,明天就遣人试一下,艾草一点用也没了,再被盯下去,你家公子就成人干了,你看啊,小菏,鱼网织密一点,不仅能网大鱼,小鱼也能网上来,再织密一点,窟窿小小的,让蚊子都飞不过去,晚上睡在里面,不就能安心睡觉了,小菏脑袋要灵光,公子的主意你也知道的,能有假!”数天前伍子胥拿了半斗豆子去磨坊,准备试试能不能压点油出来,结果半斗豆子连一碗油都没弄出来,就被养玉嘲笑,很是失了次面子。
“公子,女子哪有不会织布的,不会织布长大了没人要的,王后都会织布,何况我们这些庶民?可惜公子今年不让养蚕,不然就是织纱帐替公子挡蚊子了!”小菏捂嘴偷笑。
王后太子建的生母,郧女,等到楚王自娶秦赢公主,公主怀上孩子,此事败露,传遍郢都,郧女离开郢都,独居“巢”邑。
“对了,公子你不是派遣商队去北方,寻找种子么,傍晚张静先生过来说,船货都备好了,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了……”这商队是去晋国求购种子的,燕国的高产豆种,北方没有推广的麦子,北方适合种大麦,南方小麦是最好的,棉花也可以找找,求购马匹、牛等等,带去的东西无非是黑瓷。
“知道了,到时早点起来去送一送,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明天运送瓷器的船只回来,商队护卫伙计的家人在哪都统计下来,就能北上了。”组织船队从颖水北上中原,收购种子,把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商队护卫、伙计的家人,接到椒邑定居,是早早商量过的。
“公子,早先不久,听得有人说,公子收留的灾民不敬河伯,家里被水冲了,怕是会给椒邑带来祸事,都说让公子去淮水边举行祭祀,祭告河泊。”自从分了田地之后,以前椒邑的那些小地主坐不住了,洪、李、张哪家不是在椒邑之中偷偷开垦了几百亩土地,这三家的巫祝还是不死心啊。
“这事不用管,公子知道了……”
伍子胥又想了想,进了七月有两件要紧事要办,去一趟蓼邑,铁矿要开始办了,一天两船几千斤物料,从蓼邑运送过来,精明的景姬也该放下心了吧,接干将莫邪,顺道去一次“昭关”,昭关在吴国手里,扁鹊的弟子东皋公就隐居在那里,干将莫邪的心病只有找到东皋公才能解决,干将多年无子,干将的师傅欧治子,只有莫邪一个女儿,两人多年无后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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