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虎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原本与世无争,安安稳稳得他,居然为了一个才认识了一个月不到的丫头,打了管事麻三儿一记闷棍。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把他扛回房间,不知道明天早上酒醒,这个讨厌的家伙会不会记得昨晚的事?如果他真得看见了什么?想起了什么?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自己的事情,须得自己圆,邢虎啊,邢虎,看来你平静的生活到头了。”
砰,砰,砰。三声急促的砸门声吓了邢虎一大跳,看来真不能瞎合计,刚说平静的生活到头了,就有人半夜鬼叫门。
“师父,刑大哥,快开门啊,是我永乐啊!”
邢虎刚把刀拿在手中,就听见一串百灵鸟的叫声,特别悦耳动听,只是大半夜的有些诡异。永乐去而复返,令邢虎非常不解,他明明交代要耐心等待他的消息,可这丫头怎么当了耳旁风?
推开门,只见永乐和李恪火急火燎得飞了进来,李恪的背上还晕着一个小姑娘,邢虎一看认识,正是他救治过的艾叶。他一看这姑娘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艾叶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命悬一线了。
“这丫头怎么了?怎么病情恶化成这样?”
“邢大哥,没时间多说,你的剔骨刀呢?快让李公子给艾叶做手术吧,我去准备一些盐水。”
“做手术?那是什么意思?李公子你要刀做什么?”
“恩公,容我给这姑娘医治完毕再解释,事不宜迟,快快将刀递我。”
邢虎也算有见识的人,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杂役房,他对开膛破肚的事都早已不再新鲜,可今天他算长了见识,因为他手中那把剔骨刀,在李恪的手中变成了一把救命刀。
李恪用邢虎的银针定了穴位,随后用永乐准备的盐水净了手,在碳火上将剔骨刀烤炙了一番,随即就聚精会神得给艾叶开腹放血。
昏黄的烛光下,钢刀在手中舞动,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游走,艾叶肿大的腹部被一层层剥开,李恪的手法极为细腻,对艾叶身体的伤害很少,整个过程只出了少量的鲜血。
“我已经定好胆脏的位置,这姑娘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看现在了。”
永乐用力得点了点头,替艾叶做下了一个人生中重大的决定。噗,银光一闪,一个黑色的血柱溅到了半空中,李恪立即拨动银针,让艾叶体内的毒液随着他开的通道,一点一点得被逼出体外。
艾叶的小脸上渗出了汗水,一直处于昏迷中的她,也终于有了反应。肚子上被人开了一个小口,里面的脓液逐渐排出体外,让艾叶的急症有了些许好转的迹象。
邢虎手拿着烛台,替李恪照亮一些,心中也暗暗佩服,这就是野路子和科班出身的区别,这把剔骨刀在他手上就是个屠牛宰羊的工具,可换了在李公子手中,就像一把加了仙法的神刀,在肚子上游走自如,就是不怎么出血,好像李恪能完美的避开要害之所,一点点抵达病灶。
永乐和邢虎在一旁大气都没敢喘,看着李恪施展手中的魔法,让他们俩目瞪口呆。
“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这手法估计比姑姑可厉害多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邢虎居然无意中救下个同道中人,还是个高手?”
两个人在那盲目得自言自语,面面相觑,眼里除了惊讶就是惊讶。再看李恪此时正聚精会神地操作着手里的钢刀,顺着小口用锋利的铁刃势如破竹般得通过表皮,脂肪,筋膜,很快半个手掌大的创口就准备完毕。
一小块鲜红的血肉露了出来,在黄色的烛光下显得粉嫩新鲜。永乐看见李恪稳健得用刀柄将血肉钝开,就像手撕鸡肉一样。
眨眼间猩红浓稠的内脏就呈现在永乐和邢虎的面前,他们清晰得看到艾叶肚子里全是脓液,颜色由墨绿转向漆黑,这是坏死的表现。屋子里非常安静,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声音,此时若是有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惊出永乐一身冷汗。
永乐心中对姑姑的职业肃然起敬,原来她每天累得虚弱无力是有原因的,这治病救人不仅要有良好的医术,还要有个好身体,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紧绷的神经会消耗大量的体力。
怕什么就来什么,李恪刚从死里逃生,体内还存留少许鸡冠红的毒素,在这关键的时刻又在他体内作祟。李恪感觉头晕眼花,脑袋发胀,险些站不安稳。
“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永乐眼尖心细,第一时间发问,小胳膊使劲用力得扶住李恪。
“水,我得喝点冷水,感觉头晕。”
“遭了,一定是毒药的毒性还没有排尽,李公子你还能继续吗?要不先停一停。”
“不能停,这姑娘的肚腹已经被我打开,必须马上刮去浓物,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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