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巷每天迎来送往许许多多的客人,很多人梦寐以求能成为云螺姑娘的座上宾。不过在雨花巷想一睹云螺姑娘的尊容,简直比彩云追月还难。
永乐她们是幸运地,虽然只是在云螺姑娘面前打了一架,但姑娘那平易近人的温暖还是给永乐她们留下很深的印象。
“音律?到哪去找乐师啊?又不能什么事都麻烦邢大哥,真是伤脑筋啊!”
虽然跟鸳鸯较了半天劲,但云螺口中的音律两个字深深地烙印在永乐心中。永乐很快就从气愤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心中苦想着音律的办法。
对于打斗的另一方鸳鸯来说,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她被云螺关在云天阁里一步都不许离开,堂堂一国郡主,居然被一个伶人给禁足了,真是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相反地,她十分信任云螺,就像她说得,爬起来以后就只能靠自己了。
“鸳鸯,这几天你就好好待在这反省,等我办完雨花祭再来看你。希望我再来的时候,你已经可以斩断过去,迎接一个崭新的你。”
云淡风轻的性格是云螺经历了种种艰辛磨砺出来的,任何风吹雨打,任何张牙舞爪都不能让这个年轻的姑娘惊慌失措,感到紧张,除非是神。
可雨花巷里真就有这么一位神仙,神秘的她仅凭着人们口中的传说就让雨花巷里的人闻风丧胆,据说整个雨花巷里违背过她命令的人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今天云螺十分紧张,甚至浑身发抖,因为传说中的神降下旨意,要召见于她。云螺清晰地记得,十二年前自己被歹人掠到雨花巷的时候,那个面露微笑,一席绿锦的美丽女人,在她面前轻描淡写地让那个歹人支离破碎,随后消失地干干净净。
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能发出,云螺只记得他最后那恐怖又绝望的眼神,简直就是亲眼目睹了地狱一般的场景。
“小姑娘,快点长大哦,总有一天你也能和我一样。我们女人啊就是要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拜服在脚下,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哈哈!”
楼主那兴奋又刺耳的笑声,云螺至今记忆犹新。从那天到现在十二年过去了,仅一面之缘的楼主如今要召见她,她怎能不慌张?
一叶小舟,迎着清晨的春寒,在嫩绿的湖水上慢慢靠近了神的府邸。云螺毫无知觉地走向了那片竹林深处,在那里好像有一个蛰伏的妖怪沉睡其中。
“小娥,回头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看你有今天,为师真是后悔莫及啊!”
雨花楼主绿娥此刻正盘坐在闭关之处,那个神秘的瓷瓶飘浮在半空,一会儿放出紫色的光芒,一会儿又被醒目的绿色占据。如果有人目睹这一切一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一团紫气飘浮在外,包裹着瓷瓶盘旋半空,这简直就是神迹。瓷瓶中那只绿色的虫子此刻已经化成肉茧,不断吸食着团团紫气,画面诡异之极。
这团紫气里发出一连串苍老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空灵,像是在九天云外飞蹿而来。这团紫气艰难的对抗着那个绿色的光卵,一圈又一圈明显地缩小着。可好像是泥牛入海,一切努力都于事无补。
“尘归尘,土归土。师父您老人家已经超脱世外,就不要再管这人间的闲事了。”
“小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偏离了梅花的初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世道人心,往复更替,放手吧!”
“不,我为什么要放手?事到如今你劝我要放手?晚了!其实你们就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女人,如今我这个女人偏要做成这件大事让你们看看。”
“小娥,千错万错都是师父不好,你不应该把心底的怨恨发泄到无辜之人的身上,收手吧!”
“呵呵,呵呵。师父言重了,您老人家哪来的错?要说错就只能怪这乱世经年。人终究只是个渺小的东西,在命运面前根本无力抵抗。我绿娥有我自己的命,而您老的命已经走到了终点,该放手的是您!”
屋子里的温度已经炽热难耐,绿娥盘膝而坐,诡异地飘在半空,周身布满了腾腾热气。这段虚无缥缈的对话刚一结束,绿娥禁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两道绿光森森地射向了那团紫气。
终于紫气消散了,苍老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在万籁俱寂之时,一声叹息轻扣着心门,充满遗憾地沉寂下去,屋子里安安静静,好像原本就没有什么对话,声音。可一团绿光却明明提示着,刚才的一切都真实存在着,不是出现在人们的梦里。
“小东西,睡了这么久,该醒醒了,呵呵。别怕,从今以后你我再也不用分离了!”
绿娥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地站了起来,手心里捧着这团绿光,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在注视着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骨肉一样。
破茧成蝶,一道破碎的声音,一抹绿色的闪电,这团绿光四散飞溅,一只浑身绿光,布满妖艳纹饰的蝴蝶拍打着翅膀,翩翩起舞,在幽暗的屋子里释放着精灵一般的光芒。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绿娥看着这只妖艳的蝴蝶,笑得十分恐怖,这只蝴蝶听见笑声第一间飞射过来,绿娥褪去自己前胸的屏挡,猩红恐怖的伤口明晃晃地裸露出来。
这伤口看上去十分不可思议,深可见骨,一颗鲜红的心脏在其中规律地跳跃着,铿锵有力的神音好像一把大锤在敲打着肋骨,下一刻要破骨而出,要喝尽世间的鲜血。
蝴蝶化作绿光直射入这可怕的伤口,绿娥立刻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满面红光,如沐春风,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楼主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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