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箭羽无情地穿透了一对儿苦命鸳鸯的胸膛,夺去的不仅是生命还有爱的希望。永乐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甚至那带有温度的鲜血还溅了她一脸。
一时间小姑娘震惊地瞪大双眼,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她看着痴情的李恪和震惊中的云螺,这对儿恋人生得不是时候,死却能在一起,真是孽缘。
“云儿,咳咳。你收手吧,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你是个善良温柔的人,这种可怕的事你是做不出来的。”
李恪面色惨白,声音非常虚弱,在云螺耳边低语,想让这个他日思夜想的恋人停下这些疯狂的行为。
“哈哈!哈哈!你的云儿?恐怕她早已落入轮回的深渊投胎去了。不过这躯壳留给你也没有用了,她已经被我耗尽了心脉,只剩下空空的糟粕而已。你这个情种就抱着这个废物共赴黄泉吧,哈哈!”
谁也没有听清云螺说了什么,除了她那尖锐刺耳的狂笑,让整个黑夜越加的森然。云螺进入到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她松开了紧握在洛凌喉咙处的血手,握紧胸前的钢尖生生地把黑色箭羽拔了出来。
李恪应声而倒,鲜血不断在胸前涌出,嘴里还想说点什么,却也被溢出的血液堵塞,什么也说不出来。永乐一把就抓住了受惊不已的洛凌,可后者已经吓傻了,乱抓乱叫,永乐的双臂瞬间就被她抓出几道血痕。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正在此时,后方一阵罡风吹过,那道霸气威武的黑色闪电,手握巨弓弯弓搭箭,再一次把闪电对准了云螺的方向。
“本想留你活口审讯一番,现在来看没有必要了,你就带着你的梅花去见阎王吧!我定让你看看我大明是怎么千秋万代的!”
朱棣释放出了最后那终结的一箭,面对着一副弱女子的模样,丝毫怜悯和同情都不带,他知道云螺那副迷惑人的外表下是一副魔鬼的心肠。
云螺瞬间也松开了邢虎,后者踉踉跄跄地爬在地上,想努力地靠近永乐的方向。只是他胸前那碗大的窟窿提醒着这个山一般的汉子,是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云螺回身用力一掷,两道闪电在夜空中划开凄美的伤痕,无声对撞,下起阵阵星雨。
燕王的怒火把云螺最后抵挡的努力全部消灭,那只沾满李恪与她胸中热血的箭羽一分为二,一半正好又刺在了她的胸膛,擦着刚才的血洞穿胸而过,死死钉在身后的木板之中。
另一半则是极速地飞向了永乐的方向,小姑娘眼中只看见亮光一闪,便被天昏地暗笼罩其中。
短暂的一瞬间体现出了人性的美与丑,已经丢了魂的洛凌一下子把永乐挡在自己前面,好像此时只有她的生死最重要。永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在这危机时刻洛凌的选择,一下子如鲠在喉一番苦楚在心头。
可她根本来不及悲伤失望,邢虎那高大的身躯就抵挡在她身前,双手试图接住飞掠过来的闪电,可惜失败了。半截的箭只像一把冷血的屠刀深深地插入邢虎的腹部,与之胸前那个喷血的伤口形成上下呼应,不断蚕食着他的生命。
“邢,邢大哥?你!”
“呵呵,丫头!看来只能陪你到这儿了,咳咳,真他娘的疼啊!你还不快跑,大哥这副熊样不好看!”
永乐的眼泪满满地停留在那里,邢虎回过头来勉强地咧嘴一笑,那么难看又那么灿烂。两个人此时纵使有万语千言也只能用一抹无声的笑与泪相释然。
几朵梅花从云螺的怀中散落,这精致小巧的铜花像一枚枚金币一样在夜空下闪闪发光。
“该死!想玉石俱焚?没门!”
朱棣最后这一箭彻底废了云螺的嚣张,可没想到她最后还来了这么一手。郡主就近在咫尺,这要是炸响恐怕瞬间尸骨无存。
电光石火之间,从远处飞来一片朴素的祥云,云既落下,刚好罩住鸳鸯的时候,一张麻布袈裟也将将盖住这些闪亮的魔鬼。
轰然一声闷响,袈裟无限放大数倍,最终也没能抵挡住爆炸的威力,整座小岛瞬间翻起滔天的气浪,道道森然的绿色火焰以云螺为中心爆裂开来。
失血过多的李恪公子被气浪冲击出了几十米远,噗通一声落在冰冷的湖水里。邢虎用他强大的身躯保护住了永乐,整个身体在爆炸的绿光中随风消散了。
永乐最后的印象就是邢虎那张又丑又勉强的笑脸,随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被如同风暴一般的冲击波给推向十几米的高空,重重地砸落在冰冷的湖面上。
洛凌最是幸运,那个笼罩住郡主鸳鸯的祥云,在飞速退守的瞬间来个顺手牵羊,把她的小命也搭救了下来。
云螺好像化作点点繁星,点缀在漆黑的夜空。又好像变成片片梅花,随风轻摆动,围绕在整个雨花巷,吟唱着悲伤的歌。
雨花巷的夜空终于宁静了下来,死了的人还好,他们踏上奈何桥水,奔向下一个轮回。可活着的人估计要用一生来遗忘这可怕的场景。
漫天飞舞的魔蛊在沐英的指挥下,被一群火红兵甲消灭了七七八八,它们似乎也感觉完成了使命,不再狂暴不安,欣然接受着幽云火的洗礼,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雨花祭大赏在一片死亡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今夜又新添了多少亡灵,黄泉路上又要热闹起来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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