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闷,难受,呼吸困难。后背疼,胳膊疼,浑身上下哪儿都疼。永乐此时像一个木头假人,被两个仆丁抬着走在楚香阁一处僻静的小路上。
刚刚她想在关公面前耍一把大刀,哪知刚跑出去几步远就被宋平的分筋手给点住了。一点平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那是一场场恶仗磨炼出来的。用在永乐身上简直就是用大炮打苍蝇。
此时永乐话不能说,眼睛也闭不上只能睁着,最可气的是这两个大汉像抬死狗一样,倒扣着就这么一直走,永乐只感觉眼前一片乱麻,大地距离她的鼻子几乎触手可及。
“完了,这回彻底玩完了,看来是凶多吉少,我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要解释,管事大人给个机会吧!”
浑浑噩噩,晕晕乎乎,永乐被两个大汉抬着一路无话,来到了一处密林,这里是楚香阁的禁地,阴森恐怖鲜有人敢来这里晃悠。
噗通,天旋地转间永乐被扔到一处深坑一样的地方,这是楚香阁专门关押罪人的地方,底部茅草堆散发着霉臭的味道,深坑有三米多深,没有功夫几乎是爬不上去的。
可你就算是爬上去,也会被顶部大大的木栅栏挡住,这好比一座狩猎的囚牢,野兽进来都无路可逃更何况像永乐一个柔弱的女子。
“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会自行解开,就在这好生待着吧!”
永乐迷糊之中听见大汉好像对她吼了这么句话,随后眼前就一片漆黑。就这样,永乐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夜幕降临,偌大的应天府没人在意一个小小婢女的失踪,人们依旧过着自己的活计,秦淮河的水也照常东流。
距离楚香阁十几里的那片紫竹林,因王妃徐妙云的离去气氛再次变得静谧,那身黑色的魁梧身躯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又剩下鸳鸯孤单一人。
“王爷,鸳鸯无能,这么些年没有摸到梅花的一点蛛丝马迹,不过最近这京师表面太平,实则暗流涌动。”
“说一说你的看法。”
“这如意坊可以说是南来北往的大杂烩,更是江湖中各路势力在京师会聚的地方。王爷当初在此设立别馆也是想借江湖的力量寻找梅花的蛛丝马迹。”
鸳鸯美眸注视着那抹高大的黑影,眼里不禁有愉悦的光散发出来。
“鸳鸯在此九年不敢有一丝大意,可这梅花在那雨花祭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直到最近京师里突然来了一伙外部势力,这一直宁静无波的湖水才有点涟漪可寻。”
“外部势力?你怎么不早说?”
燕王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鸳鸯。
“您鞍马劳顿到这,鸳鸯想让王爷多歇息些时日再说不迟,哪成想王妃娘娘她如此误会。”
“够了!少说这些,这外部势力到底怎么回事?”
鸳鸯被徐妙云一顿醋火中烧,直到现在心里还有气,她可以一拍而散地回魏国公府躲清净,自己却还得忍着气给王爷卖命。
“王爷可曾听过无影帮?”
朱棣闻听此言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个无影帮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起这无影帮还是得从当年的雨花祭说起,在最后那危险的时刻是道衍圣师及时赶来将鸳鸯从那楼主的手中解救了下来,梅花也随着那楼主的死亡而销声匿迹。”
无影帮就如同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接替雨花楼整合了泉州海港大大小小的各种势力,而这个帮派也非常识时务,一直规规矩矩地和朝廷打着交道,除了泉州港的十三行势力,他们根本不插手江湖中的事物。鸳鸯把这无影帮的来龙去脉向王爷和盘托出,听得后者满意地直点头。
“那你的意思,这无影帮的背后是梅花?”
“这一点,鸳鸯还未得知,可最近很是奇怪,有探子来报,一直闷在泉州城发大财的无影帮开始有了新动作,他们居然在应天府的琉璃坊高调地开起了分行,专门处理来往应天与泉州之间的各种生意。”
“生意做大了,想来京师靠一靠大树这不很正常吗?挑重点的说。”
燕王见鸳鸯有些得意洋洋,便故意沉着嗓子打击她一下。鸳鸯听了不自觉地噘了一下小嘴,想获得王爷的夸赞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无影帮在应天的分行有两个管事,他们白天做生意晚上逛花街,行事还算正常,只是这两个人频繁出没于醉仙楼引起了我的怀疑。”
“王爷您曾经交代过鸳鸯,重点关注这醉仙楼,鸳鸯知道它的背后是那平西侯府。”
平西侯蓝玉是已故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朝廷如今大军一分为三,镇守北原和抵御南岭的都是洪武帝的亲儿子,唯独这最重要的西方交由蓝大将军把守。
父皇曾特别交代朱棣一定要密切注意蓝玉的一举一动。朱棣思来想去,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是少有的几位开国将领中的少壮派,其余的人死得死,老得老,因此父皇特别提防这位将军也属情理之中。毕竟赵宋的黄袍加身历历在目般地时刻提醒着他们朱家人。
“你是说这无影帮与平西侯府有来往?说话要有证据,别在这捕风捉影。”
“王爷要证据,鸳鸯自然会为王爷查到。不久后就是一年一度的舞龙会,今年是醉仙楼来主持,想必这热闹的盛会背后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说到这,鸳鸯小脸一沉,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好像是怀春少女在生情郎的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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