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国皇宫,禁卫森严,王天护就曾骄傲地说,如果不经他的同意,就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随便飞进宫。
不过,很可惜,性德不是苍蝇,他是拥有神一般力量的人工智能体,所以重重禁卫,对他来说,完全形同虚设,带著容若,不惊片尘地悄悄潜回了皇宫。
可是,并不是只有象性德这样力量超凡的存在,才敢于在皇宫中潜行无忌,至少,现在,就有一个人影,缩头缩脑,借著假山,廊柱,花丛,大树的各种阴影,掩护著身子,不断往前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方,一点没发现,有个在外头玩得不够尽兴,无可奈何由超级高手保护回家的人,正在用看戏的眼神,悄悄看著他。
那人影在月光下,倏忽闪掠,速度很快。不过,每一次当他往外窜时,终还是不可避免得让身子暴露在月光下,让容若清楚地看到他的侍卫装束。
“这人到底是个侍卫,还是假扮的侍卫?”
“他叫邹静,本是摄政王帐下大将杨易天的得力助手,出入战阵多年,屡立战功,摄政王还朝後,把军中许多高手,任为侍卫,守护皇宫,无形中把皇宫的管理权全部控制在手。邹静就是其中之一。”
“那他干嘛这样偷偷摸摸?大大方方出来走不行吗?”
“皇宫中管理非常严格,侍卫们都各有所守,他要去的地方,不是他可以自由进出的。不过,他早就摸清那里所有岗哨的位置,以他的身手,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倒也不难。”
容若皱起眉,望著正迅速向前方远去的邹静:“他这是要去哪?”
“你没看出来吗?那是玉娴宫的方向。”
“玉娴宫,那不是贤妃的住所吗?”容若心中一动,立刻了悟,望向性德“萧逸没有女儿,所以用手下大将的女儿为义女,嫁进宫中,牵制楚家的力量,那个大将,就是杨易天吧。”
性德点了点头。
容若苦涩地笑笑,又重重叹了口气,望向玉娴宫:“这样的冒险私会,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这一次性德象是很体贴他身为丈夫受此打击的痛苦,居然没有再用冰冷的声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容若怅然摇头:“萧逸做这个政治决策时,绝不会去考虑一个女子的心意,甚至连杨易天本人,也许都不会太介意女儿的幸福,在这个可怕的政治怪圈里,被牺牲的永远是弱者。所有的一切,都由别人决定,不会有人问她们愿不愿意,甘不甘心,除了服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回过头,眼神复杂无比地看著性德“我应该为折散一对有情人而感到内疚,还是因为被从头到脚套了一顶大号绿帽子而生气呢?”
他的声音里并没有明显的愤怒,却有些说不出的苍凉。
性德默默不语。
容若叹息摇头:“算了,回去睡觉吧,也许明天醒过来,还有更糟的事等着我呢。”
他垂头丧气地往寝宫而去。有性德的帮忙,一路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不便从正殿有人看守的大门口进,绕到侧面,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迎面就是两道疾风。恰似有两把剑对准他,恶狠狠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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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真正扎过来的,不过是一双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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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少年,一人手上拿一根筷子,扎过来,竟然如剑一般充满著森森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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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和赵仪学武功不过十天,十天里,由实力远超世人想象的性德亲自教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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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旁闲看的容若,亲眼看著这两个少年,一日千里,由软弱的孪童变成身手矫健的剑手。忍不住时常感叹,怪不得穆念慈由洪七公教了三天武功,效果远胜普通人的三年。立时就把她爹杨铁心给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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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和赵仪如今的功夫底子,和普通练了十年功的少年,相差应该不大,以筷作剑,刺过来,竟也是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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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来,容若倒真没难为这一对孩子,看到性德,助他们打通穴道经脉,看到他们成就明显,一直挺高兴的。只可惜,这两个受尽折磨的孩子,一点也没有被他打动,从第一天开始,就不断尝试刺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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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每一次他们刺杀失败後,容若都会掏出个本子,装模做样,记上一笔,声称总有一日,秋後算帐,然後大大嘲笑两个孩子一番,告诉他们,要刺杀自己,等有一天可以打败性德再说。刺激得两个单纯大男孩脸色又青又紫,不过倒是练起功来,拼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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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在没有利器的宫殿中,用筷子行刺,实在并不是太意外的事,容若虽然明知这伤不到自己,但是本能地松开抱著一大堆东西的双手,自去护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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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要轮到他自己护卫自己,那他的小命,早就不知丢掉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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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袖角一闪,两根筷子,寸寸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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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德立于殿内辉煌的之下,容色如冰雪,就连刚刚拂出去,正徐徐收回的手指,都给人一种雪一般清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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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男孩木然而立,愤愤地望著容若,却又忍不住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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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这一次居然没有掏出本子来记帐,也没有笑著大肆嘲弄讽刺他们,只淡淡看他们一眼,眼神异常疲惫,然後有气无力地走到自己的龙床上,也不脱衣裳,径自躺下去,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我回来了,不用你们再在这里装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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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多了这个皇帝,嘻嘻哈哈,什麽事都大而化之的态度,容若这忽如其来的改变,让苏良和赵仪都呆了一呆,竟没有立刻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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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十天,他们四个人之间早已经有了一个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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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是皇帝的侍从,听令行事,必要的事,都要听皇帝的意思,以保证他们可以继续呆在皇帝身边,继续学习以前做梦也学不到的本领,并继续刺杀。就算刺杀失败,被皇帝冷嘲热讽一番,他倒也不会张扬。
或许对有超绝高手保护的皇帝来说,被两个根本无力憾动他的小玩物不断刺杀,也是一种有趣的游戏。越是这样想,他们心中反激起一股不甘不服不认命的斗志来,屡刺屡败,却也屡败屡刺,对武功的修习上也非常用心,虽然明知,要打败性德,可能性微乎其微,却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但这次容若完全反常的态度却让他们愣了一愣,竟有些无措,自自然然又看向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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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德神色不动地点了点头,苏良赵仪这才往外走,表情仍有些呆呆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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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容若又叫了一声,望望滚了一地的糖葫卢,小糕饼,漂亮的糖果,各种精巧的小玩意“这些东西是送给你们的,我想你们肯定不会想要,麻烦拿出去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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