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老袁这老东西,要跟我玩空城计呀。”黄老爷拍拍身上的灰说。
德福知道这让黄老爷面子上挂不住,赶忙说:“兴许是去冻头村买过冬的东西去了。”
当时已经是十月,天气转凉,这附近离着五里地有个东头村,村子不大,但百货还齐备。守坟人老袁就常去那村子上买些衣食应用,生活百货之类的。这档子口不见人,很可能就是去采办东西了。
德福说:“老爷您要不屋里休息会,我们去后山先准备着。”
黄老爷一转身说:“不用了,直接去吧。”抬腿就往外走。众家丁赶忙跟上,德福点了两个机灵的先去祠堂里预备着。
往常给老祖宗上香,都是老太太先在这小院里休息,喝会茶,让家丁先去山里祠堂将地方打扫干净,里外弄好了再叫老太太去祭拜。
黄老爷倒不是不在意这个,而是没心思在这久待。何况又不是逢年过节,恨不得走完了过程就回去,因此也就不再那么讲究细节。
那祭拜的祠堂在后山一片松柏林中,据说当年这还是一片荒地,是黄老将军让人重新铲平了,种上的松柏,到现在已经茂密成林。加上平时无人进来,林子经常有,松鼠,刺猬,狐狸等小兽出没。
黄老爷一众人去了山里祭拜不说。
话头一转,离着这龙兴山十里远还有一座山,叫盘陀山,上边有一座盘陀寺。寺庙不大,住着十来个和尚。
半月前,盘陀寺也生了一件怪事。早晨小沙弥打开院门正要做扫除,忽然现地上躺着一人。当时这人是脸朝下趴在地上,等小沙弥将那人翻过来的时候,惊讶的现那人满脸都是血,已经昏死过去。
小沙弥自己也吓坏了赶忙进去叫来了主持。等住持和众师傅过来,一探鼻息现还有气,赶忙抬进屋里。
庙里住持生得菩萨心肠,觉得既然这人没死就该尽力救活,一面叫人去请大夫,一面派人看护。
等大夫来了一查现这人是伤在后脑,不知被什么钝器打中,凹下去一块。这要是换成常人估计早死了,可这人居然还活着。
大夫给清理了伤口,写了一幅药,最后说,这人只怕醒来也是残废,请各位师傅想清楚了。他这话外之意就是,如果这人是个残废留在庙里就是个累赘,大家最好要有心理准备,或者不如扔到外头去算了。
众师傅都面有难色,无人敢接那药方。
住持点点头说:“阿弥陀佛,既然来到这里就是与我佛有缘,哪怕以后是个残废也要尽心照顾他后半生的生活。”
大夫走了之后,住持派小沙弥专门照顾这昏迷的人,每天给他喂粥喂药,换洗衣物。
一弄就是半个多月,想不到就在黄老爷进山祭祖的时候,这人也醒了。
他醒来后说了三个字:“乌子虚!”像是一个人名。
看护的小沙弥见他醒了赶忙去把住持和师傅都叫来,大家围在他床边,看着他。
那人捂着头呆了半晌,扭头看着一群和尚蹲在身旁,人人脑袋顶上反射着窗外的日光,锃亮一片。
那人笑了,倒不是笑和尚头亮,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就觉得心里忽然被什么事给乐着了,于是笑了。
可能是乐自己还活着。
住持见他笑了,觉得这人起码对外界有反应,那就比大夫说的情况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