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
“大海啊,你全是水~”。
日头渐高,清晨里那种清凉的气息被混合成潮热。
佝偻着腰坐在门槛上的黑猫自诩深得悠闲本意,可是看在林莺的眼睛里,这幅画面便有了一股‘丈夫十年未归而倚门瞭望’的酸腐气,不忍直视。
收拾好行囊,林莺服侍黑猫穿戴好了小背包之后,顺势就跳上黑猫的后背,寻摸着坐在黑猫的锁骨窝儿里,倚着背包的边缘就眯了眼睛,似是打盹儿,又好像是车夫,只是手中少了一根鞭子和缰绳。
对于后背上的动静儿,黑猫并没有什么反应,想当初回来的时候就被骑了一路,现在早就习惯自然成,并且摸索出特定的姿势,免去了林莺的颠簸。
堪堪挤出栅栏门的黑猫舒了口气顺势了放开肚皮,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眼门上钢筋条之间的缝隙,再对比自己日渐丰腴的福气相,迈步,叹气ing。
门外的田园风光扑面而来,把顶尖猎食者踩在脚下的林莺豪气干云,诗兴大发,一首宋朝先辈朱淑真的“初夏”脱口而出。
嘿,难为猫了不是,为了显示自己还算有文化,文成海只能以大海为主题,大加赞美,惹的林莺直翻白眼儿。
将将走到村口的时候,文成海驻足又停步,回望老屋,影影绰绰中忽然有些落寞,思绪万千,却只有一句‘父母在,人生尚有归处’浮现在心里头。眼睛有些干涩,心底的声音换了决然:“此行若是一去不归……”。
“要是死在了外面,我把你的骨灰带回来,年年烧纸,烧美女”,安静好一会儿的林莺开启了关心模式,只是话里话外不怎么吉利,若不是种族有别,这么默契的俩人说不定能深入交流一番。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习惯了非礼的黑猫无奈回应:“你他娘的还真是贴心,就不怕我半夜爬你家窗户?”。
“谁下面还没几个亲戚了?就你这小身板儿,呵~,真不是我说,你是不知道我爷爷经常托梦来着”,鹦鹉的毒舌依旧犀利,黑猫败退:“老子不想和你说话,并抛出一本《道德经》”。
一路安静,等到了河边,黑猫顺嘴叼了一片儿草叶儿,半露在嘴外边咀嚼,看的林莺直皱眉。
走没多远,他又拨开草丛往河边跑。
“你要干嘛”,被草叶儿打脸的林莺终于按耐不住。
“我喝口水”。
“喳”!
黑猫的话音还没落下就俯身,探头舔水,坐在他肩膀上的林莺冷不丁的没坐稳,顺坡儿往水里掉,好在黑猫及时抬头,加上林莺用爪子薅住了猫毛,这才幸免于难。
倒挂在猫身上的鸟看着黑猫,黑猫扭头看着林莺,努力憋住笑意的猫脸扭曲成一堆儿,空气突然凝结。
福至心灵般醒悟,文成海马上把林莺扶正,果不其然,背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文成海!你神经病啊”。
“我怎么就病了?”,黑猫不服,表示坚持要上诉。
“你长个嘴除了吃吃喝喝,还有别的用处么?”。
“除了吃喝,还能说话啊”,天真脸。
“呀啊呀啊呀啊……”,林莺气急,哭出另类的声音。
“嘿,我说,别这样,我错了好不好,以后喝水向你打报告还不成”。
“这是喝水的事儿吗”,林莺甩出反问杀,意思是你看着办。
但很显然,黑猫完全没领会领导意图:“难道不是喝水的事儿?”。
“啊呀呀啊……”。
“噢,明白了,以后尽量不吃草了行吧”,虽然黑猫不知所以,但他知道认错就对了。
“你说你一个猫都开始吃草了,那我怎么办……”,林莺抽噎。
啧,瞧瞧,母性生物啊,这不是喝水的事儿么,跟吃不吃草有什么关系,他只能坚持沉默,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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