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致命的敌人就在三十米外,而我却不能逃脱,甚至需要在这种环境中睡觉和进食。如果在电影中看到这样的画面,我可能会觉得惊险刺激,并为主角捏一把汗。
但真的落在我的身上时,我是说,棕熊离我不远,而我必须吃东西和睡觉这样一种险境中时,我的心情却意外的淡漠。
并不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那种淡漠,我没办法很好的形容。可能我隐隐的感觉到,杀与被杀都是荒原的一部分。就像河水流动,花儿向阳生长,并不需要太过大惊小怪。
人类能够做的,只是做好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如若因为种种意外而失败,那只是运气不好,发出几声惨叫作为感叹便可,实在没有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
况且我的处境也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危险,在营火的范围内,我是绝对安全的。
棕熊的鼻子受伤,一时躲回自己的巢穴,但这样顶级的掠食者有着自己的骄傲,它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在昨天傍晚时分,我那时刚写完日记正在烧烤绿蛇(进山谷之前打到三条)。可能是烧烤的香味刺激了它,它无声无息的冲出山洞。
那时光线有些暗淡,我看不太分明,直到它下水潜渡时才察觉到这一点。它看起来毫发无伤,上岸之后晃动全身的毛皮,将河水抖落。
之后它便冲过来向我咆哮,声势浩大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我撕碎。只是非常明显得,它在距离营火大约三米处驻足,无法越雷池半步。它很暴躁,但也只能绕着营火术的范围不停挑衅。
棕熊挑衅的花招不多,也就是直立身体,炫耀自己的长牙和利爪。我想了想,有样学样,也站起来朝它大吼大叫。
这一招很有效,棕熊的目光在营火的映衬下变得血红,它愤怒的张开嘴巴向我怒吼,它的嘴几乎有篮球那么大。那时我们几乎脸对脸,我二话不说,手中的长矛往它嘴里扎。
吼你妹啊!
棕熊站起来太高,我需要仰视,因此这个攻击的角度并不太好。我确实的感觉到手中的长矛扎进了柔软的部分,但受伤的棕熊立刻合拢大嘴跳开。
我的长矛被它咬住,巨大的力量差点把我拖出去。好在早有心理准备,及时松手。
这一矛令棕熊受伤很重,它虽然三两下把扎在嘴里的长矛给拔下来拍断。但是口腔中的伤口应该挺深。我看到它在卵石的河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或许是因为疼痛而挣扎吧,发出杂乱的呜咽嘶吼。
它发泄一样胡乱拍打,将满地的卵石打得飞起。折腾了好久都不愿离开。
它这样的行为,令我胃口大开。我继续向棕熊扔石头,有一块正中它的脑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棕熊大约觉得再闹下去也没有指望,便返回河水,然后逃回自己的巢穴,我知道,它今夜是不会再出现了。
至今天清晨时分,棕熊一直没有出来。当然,它也有可能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溜出来过,但我好吃好睡,根本没有影响。我知道它应该过得很痛苦,再凶的野兽,上颚部分被扎了一矛绝对不会轻松,我不知道有没有刺穿它的舌头。山洞中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这声音如此悦耳。
残忍吗?我不觉得。如果我离开营火的范围,它会对我做出残忍十倍的事情。
如果我吃饱了撑的,为了空虚的乐趣,站在吉普车顶拿着猎枪猎杀棕熊取乐,那才叫残忍。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营火中,我的储备有限。潜入山谷时我将几乎所有的物件留在了外面,背篓里装的都是白石和枯叶。不过我也预料到了这可能会是一场比较持久的战争,因此还准备了三条绿蛇作为食物。
我或许应该多准备一些,但一方面我独占桃源山谷的心情是那样迫切,另一方面蛇肉也不宜储藏,在潮湿的山林环境中,几乎隔夜就会腐烂。
因为不需要赶路,我的消耗极为有限,一天一条蛇足矣。如果真的坚持不下去,我当然还有后路。只是现在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必要。
我升起营火术的位置,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前面就是河流,可以随时取水,后面是一片灌木林,有大量的燃料可以维系营火。甚至还有一片果林,乳白色的果子味道怪怪的,不够还行,我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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