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烧制出来的陶罐表面如同红砖,多空而且坑洼不平,颜色也非常相近。不过这毕竟是陶。因为我把陶碗放进河水里,无论怎么冲洗,陶碗也没有溶解。
这说明它的质地发生了质变。如果是泥土,不管多么干燥,用水冲的话就会化成泥浆。
这应该是一种粗陶,我用石头敲了敲陶碗的边缘,只有很沉闷的敲击声。因为第一次制陶,水平有限,这个海碗非常厚,几乎赶得上砂锅。
而且不止是厚度,整个形状歪歪扭扭。规整而轻薄的陶,需要精心过滤的陶土,需要水和陶土的精妙比例,还有最终的是一个可以旋转的制陶转盘。好吧,我摊牌了,我懂一点烧陶。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和女朋友去过陶艺馆,所以略微知道一些。
当然只是浮光掠影的知道,当时只是玩而已,哪里会想到有一天指望这个生存。而且陶艺馆得来的经验可用的有限,比如他们最后烧制的时候是用完全无污染的天然气,而我现在只有会产生大量烟雾的木柴。
我用陶碗装了一碗河水,然后用大块的卵石堆了一个简单的灶台。装着水的陶碗架在石头上,下面添柴加热。以前除了吃泡面的时候,我几乎用不到开水,但现在我特别特别想喝热水。以前用烧红的石头加热水坑是一个办法,可是那样烧出来的水混合了不少沙子和泥浆,我想喝干净的热水。
另外也是实验一下我烧出的陶是否能做炊具。这两个海碗只是起步,我后面还要烧可以煮汤的大锅。但是如果它们盛着水加热就会碎裂,那等于没用,还得另寻他法。
实验的结果有好有坏吧。好处是陶碗并没有因为盛水加热而裂开,坏处是一碗热水烧了好久,可能有一个多小时。原因我估计是碗壁太厚,而陶本身的导热性又差。最后我在旁边又堆了两堆柴,用大火猛烈烧烤,才勉强烧开了海碗中的河水。指望用这个煮鱼汤就是痴人说梦了。
但原本装了一碗的水,到烧开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半。其中一部分因为火焰的直接灼烧而蒸发,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水分渗透到陶制内部。
粗陶是吸水的,这一点还是挺麻烦的。解决的方法,要么烧制更为致密的陶,要么涂抹釉料。这两者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储备,只能通过不断的尝试进行摸索。
好在桃源山谷不缺燃料和陶土,而我不缺时间,慢慢来吧。
我眉头一皱将烧好的半碗热水饮下,嗯不错,还是地球的味道。
一个上午,我捕鱼,开垦荒地,沿途搜索植物,如同昨天,日子单调,却并不算乏味。因为在进行这些简单工作的同时,我会遇到一些新的问题。
比如说那个捕鱼的水坑,固然有点用处,可是却有两个缺点。其一是必须有人看管,否则有鱼进去吃完饵料,就会游走离开。另外一点是收获不稳定。前天我运气好得到了一条超大的大猫鱼,而今天只得到三尾筷子长的河鱼。
这种鱼在桃源支流中很常见,它们嘴巴旁边长着两撇胡须,有点像鲶鱼,但它的肚皮是淡黄色的。我担心有毒,叫来小吉试试。小吉一口咬住一条不肯还给我。
看来是安全的,我的命名之魂再度熊熊燃烧,给这种鱼取了一个特别学术的名字:桃源黄腹鲶
这只是一个插曲,不争的事实是,我的捕鱼手段亟待提升。我幻想着在桃源支流的中间拦一张渔网,那样的话我的鱼根本吃不完。但我没有渔网,也没有能够在三四米深的河水中打下木桩的手段。
我的初步打算是在山谷尽头的湖泊旁边,再挖一个深度到膝盖左右,面积有两间房间大小的池塘。和捕鱼水坑的原理不太一样,这个池塘不需要用饵料引诱。因为有水就有鱼,只要在里面种上一些水草,自然会有河鱼游进去溜达。
我需要的时候,就把入口处堵起来。因为水很浅,我完全可以徒手抓住。
挖掘这么大一个池塘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但并没有增加我的负担,因为我本来就需要挖土。首先制陶需要土,然后开坑荒地的时候,有些不平整的地方也需要补土。随着其他工作的推进,这个池塘也会自然而然的逐渐扩大。这是一个工程计划,现在我只能暂时用捕鱼水坑顶一顶。实在没有收获的时候,还可以通过卵石河岸出到外面的绿蛇山脉,多弄点蛇肉吃。
山谷周边的黑森林很浓密,但不见蛇类的踪迹,可能都在高高的树顶吧。我不清楚,这些乔木长得笔直,有几十米高,我从来没有爬到树冠上过。
和捕鱼相比,垦荒的困难则更大,因为缺乏工具,我的效率实在太低。和湖边的松软土壤不同,山洞旁边的土壤还是有些硬度的,无法用双手挖掘,只能用木矛一点一点的翻。不仅很吃力,而且木矛非常容易损坏。
在做到一半的时候,我认识到,我需要一把锄头,否则我会被这个活给累死。一想到祖先们正是这样从无到有的开垦出整片华夏大地,我对祖先们产生了深深的敬佩。谁说愚公移山是笑话,它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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