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就是灰蒙蒙一片,柔弱的风让人提不起劲。俨然日常,一如既往的沉闷。第一分队成员陆陆续续聚集天坑前,只待最后一人到达,众人心领神会开始天坑扫荡战。
那人说是天坑,但眼下即是云海。小心翼翼将电笔伸进云层里,指示灯没亮,第一道坎算是不攻自破。在天坑边缘打桩固定好绳索,十人开始如同裂峡登陆时的攀爬滑落--作为先行者,他们自是不可能像莹儿那样潇潇洒洒地从天而降,因为像她这样不顾后果的耍帅不是老鼠拖秤砣,自塞门路吗?
天坑登陆正式开始。考虑到天坑战局的严峻,抢滩的人都抱有一下“海”便遭受强大敌人轮番轰炸的心理准备。但殊不知,他们却是流连于云层下的大好河山。
天坑的深度和裂峡的高度旗鼓相当。拔地而起的孤峰们,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天女散花时随意飘落的“纽带”--尽管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一层死灰,但非但没有减少丝毫观赏性,反而为它戴上一层神秘面纱,看的人如痴似醉,再也不愿意将视线移开。
一路上安稳得很,直到双脚着地时,有人已是摇头提神十数次。
默不作声,自觉分成三队,有的往右走去,有的往左走去,剩下一支只能向前。
兵分三路,成围拢之势。
“呼,龙床不及狗窝,还是自家兄弟好说话。”名侦打破沉寂,笑看二人,却发现二人神色凝重,心神均不在自己身上。耸耸肩,名侦继续打趣,“两位兄弟……零零四,零零五,尤其是零零四,你们别这样,这一来没病也被你们吓出病来。”
“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别说这里地形险要,就算是一个普通地方也没有空置的理由。”
“对对对,越是正常的地方越是反常。”名侦无聊附和,又看见何梅洋围着一棵树转来转去,转完后又是爬上去,下来后往下一棵树重复之前的所为,一棵树接着一棵树,而这里是茂盛异常的森林,这样慢悠悠的地毯式搜查何时才是个头?
“梅洋,零零四,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摆明吗?你们也一起来,这样快一点。”
“一起来?掏鸟窝?”
“任何动物都有做山大王的天赋,别说我们步步逼近,稍越雷池一点便会遭到最不遗余力的驱逐,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树上没有鸟巢。”
“那你还爬树?童心未泯?还是做猴子?”
“我检查的是敌人的生活痕迹,也就是所谓的生命迹象!算了,你还是回去和雌性探讨人生好了,我懒得理你,孺子不可教也!”
急需解释的名侦指了指自己,但看见万潮峰也爬树“探索生命”去了,也就哑口无言。
“真拿你没办法,我也去好了。谁叫情报师比你们兽医体术师更专业对口。”
没人响应,一副老子才不稀罕的样子。
其实检查森林藏敌与否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放一把火,而每次颜色大地的更迭也使得环境损失荡然无存。只是任务内容也不是吃素的,它硬性要求不能破坏天坑下的布置,这使得众人走一步路也是蹑手蹑脚。
额手称庆,还好没遇上敌人,如果遇上敌人,在这个满眼都是“人质”的地方,他们还不如利索缴械投降来得痛快?
众人如此想道。但当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的时候,他们却是倍感迷惘。
他们奉命到天坑进行扫荡,但是一天下来,鸟毛也没捞着一根。敌人会是夜猫子?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小鸟不正是依靠一次成功的夜袭而为它们的智商正名的吗?
“姐姐,进到这里你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入夜后,绕边走的独孤晓月三人队伍随即停止行进,静待敌人“佳音”。
“走的地方多了,哪里也是似曾相识;走的地方久了,哪里也是大相径庭。”
乐儿似懂非懂点点头,拿出鸟肉干与幻月分着吃。
鸟肉干分作两份,幻月的一倍于乐儿。幻月将鸟肉干捧在手上,看了看正一脸笑容盯着自己笑的乐儿,走向坐在一旁的独孤晓月,将自己的鸟肉干分作两份。
“给。”
独孤晓月头也不抬,接过鸟肉干慢吞细咽。乐儿看在眼里十分不爽,“别人给予你恩惠,你总得说声谢谢吧!尊贵的独孤家大小姐!”
“谢谢。”
独孤晓月的利索道谢让乐儿一时乱了阵脚,如果没记错,这是两年结伴以来第一次从她的口中说出感谢的话来吧?受宠若惊,心慌意乱中乐儿叉腰佯装自大,干笑几声:“狗口还是能吐出象牙的嘛。”
接着又是几声干笑,而这也因为独孤晓月的无视化作几声傻笑。乐儿直有一种被人玩弄智商的感觉。但她并没有因此陷入舌战泥潭,不然她岂不成了不能吐出象牙的那其中之一?
天坑的晚上有惊无险。而惊的源头并不是敌人,而是四面八方回荡的低吼。起初以为是怪物,但严阵以待良久,她们才发现那竟不过是风声。随着夜的进程,低吼声越发澎湃,一浪高过一浪,鼎盛时几疑排山倒海,而一到黎明,低吼便是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一夜无眠,明早继续探索。
如此三天,众人已习惯夜间低吼,已可以安稳入眠。第四天午时,独孤晓月三人与其余七人汇合。沉吟不语,权充众人毫无收获的最好发言。
相聚不过片刻,继续兵分三路,这次三队互换方向。
或许驾轻就熟,或许对天坑存在生命迹象与否已不抱有信心,进入天坑后的第五天晚上,众人重聚原点。动作利索点,指不定还能赶上晚饭时间。
“还以为这次能好好挥霍,”握紧满载记忆芯片的荷包,何梅洋惋惜道,“看来你我还是有缘无分啊!”
“无分就无分呗,这个我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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