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漆黑,但并不潮湿,它干爽异常;它体积不小,兼具一房一厅,但无论住户几何,人在其中就是蜗居--恳请望文生义,因为它真的像蜗牛一样,蜷缩作一圈。
它就是机械狼小三。自然,里面的所谓住户就是云风、月望、还有月悦。
装在机械狼里,三人与世隔绝,然而这并非他们所愿。省吃正在腐烂的莲藕,他们有时会想起当时的那场噩梦。那个橙色的衣服假模特是何等厉害,会三人所会,在与他对决的几百个回合中,他们就没有一次可以占到便宜,最后只有倚仗机械狼的高素质逃跑技能方才勉强自保。橙色领主看似也不耐烦于持久战,后来不知动了什么手脚,结果所有的石柱突然盘活起来--或许三人变小,或许石柱变大,成百上千的石柱像大山一样朝众人压来,三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未能阻止它们倾倒的脚步丝毫,最后还是云风豁出去,才能守住现在的一亩三分地。
也就是说,不死不生,恰能自保,就是他们三人的现状。
“这的确是古魔帝国的入口石柱迷宫无疑。”云风十分笃定,“石柱迷宫之所以能成为古魔帝国的大门,力保古魔帝国千万年来不受外界纷扰就是仗着本身特有的杀阵属性。”
黑暗中回响清脆的“咯”的一声,月悦埋怨:“你这马后炮放得可响!”
“云风,有什么办法可以脱困?”
“就我个人来说,没有。”
黑暗中荡漾一声轻叹。
“但是,现在的我不是孤身一人。”
“……”
黑暗中再次回响清脆的“咯”的一声。
“你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
“卖个关子啦,卖个关子啦。”云风打着哈哈,却无法阻止第三次清脆的“咯”的一声再响。
包揽三个“包子”,云风一脸严肃:“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闭关两千载,师傅老人家共研习出七个绝杀技,之前你们见到独孤晓月那诡异的剑招便是其一。那是纯剑招,在灰色大地这种受制诸多的地方也可以大放异彩……”
黑暗中,那是第四次回响。
“杯酒沉浮九州定,拈花一笑万山横。如果可以使出七杀技中的‘水月重楼’,任何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
“那你快使用啊!”
“可惜,我不行。”云风摇头,“孤掌难鸣,这招非得两个心灵相通的人使用不可。”
黑暗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良久云风走到月望和月悦身前,同时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们可以思考一下再给我答复。”
水月重楼有时,虚实模糊可期。能随心所欲地掌控万物浮沉就只有现实彻底崩塌的时候。所以……云风不会强迫任何人做连他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
“冷战”不期而至,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月望和月悦都没怎么说话,偶尔和云风搭上几句时都是东扯西扯,皆有意回避之前的话题。云风看在眼里,喜忧参半。忧的方面不言而喻,喜则是他俩还没恢复正常对话关系说明“水月重楼”还有可能临危授命。
一天夜里,云风那双美丽的蓝宝石眼瞳看着月望,一眨一眨:“月望,不如我俩试一试?”
“你是认真的?”
“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成功了呢?”
“如果真的成功,”月望一脸认真,“那会是足以恶心我一辈子的事情。”
听此,云风随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云风,我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敌人或许正在伪装成你我和悦儿三人之一祸害其他同学。”
“月望,我没有这样说。”
“我知道你不想给我压力。”
“月望,我没这样想。”
“放心吧,我的挚友,我知道应该怎样做。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后果,我对你始终心存感谢……”月望一个劲说得很“嗨”,云风根本没有插话余地,直到月望致谢离去好一会儿,云风还没有搞明白其中到底那里出错了,不然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剧情发展?
蹲下,看着自己左右手,云风不由暗道:“如果你俩拥有自主想法就好了。”
机械狼里的一房指的是狼头,一厅则是狼身。月悦一个黄花大闺女自然不会与两个男生共睡一处,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占用一个厅……
狼头是“房间”,但也是门口,没理由让一个女生睡门口吧?
好啦,不是也有卧室比厅大的房子存在吗?
房子和厅没有门的相隔,出入自由,礼数全靠自觉。在很多人的眼中,云风不是正人君子、是变态,但他的确没有随便进入机械狼的肚子里,就是月望进去时也是敲一敲金属内壁,然后轻轻问道:“悦儿,我可以进来吗?”
礼者敬人也,礼多人不怪,该有的还是不能少。
没有任何回应,则月望失望而归;这事非得有肯定答复月望才会进去。
月望蹲在云风正对面,握拳表明决心:“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
“咕咕~~”很响亮,像是肚子饿时的声音,但天知道,现实中正常人就没有这雷打一般的“腹语”。月望喜出望外,再次握拳向云风表明决心,然后拿着莲藕进入大厅。
云风长吁一口气,这般明显的暗示如果月望不明白那“水月重楼”多半是打水漂了。
这是二人的默契,每当月望进来时,月悦总在同一个地方等候他,月望也总能在适当的地方停下脚步。不同的是,这一次月望是来送饭,他将那半截莲藕递给月悦。
“悦儿,给。”
话音刚落,半截莲藕便已被人接过--漆黑中,不声不响的她就在面前。如果刚才稍有差池,那两人岂不撞个满怀?岂不……
“扑通扑通”心脏有力搏动着,清晰可闻,月望使劲捂着心脏,意欲制止它跳动,却弄巧反拙--声音越来越大。
“你干嘛?”
“我……”
“坐下吧,站着多累。”
“是……”月望垂头丧气,心率陡然下降,非得他急促呼吸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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