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一喜,纵身跃上树干:“咱们也是绝了,跟密谋什么滔天诡计似的。”
“别打诨。”荀川看着他,眉头微皱:“这么急,找我做什么?”
“方才我在屋里,有人给我送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快走’二字。我觉得不妙,就急忙来找你了。”
“快走?”荀川思考了一番,多半是因为底符的事被发现。
于是问道:“你那表弟靠不靠谱?莫不是将你卖了吧?”
“我们往来虽不多,但他自幼家贫,没少受我爹娘照顾,所以我们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且我反复叮嘱过,应该不至于……”
“应该?你别应该啊……”荀川有些头疼。
这事,全宗门加上花落离只有四个人知道。
以花落离的性格绝不可能说,何况她不知道方知有这个人,方知有也不会傻到引火烧身。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程师梅!
“现在怎么办?”
“不可离开保护圈,否则危险只会更大!”
“我知道!可是就这么任由他们来找我……”方知有有些胆怯。
荀川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压低了声音凝视着他道:“先别怕,仅凭着两个字,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是我们猜的那样……”
“如何?”
“只说是外宗某位长老,咬紧牙关,死不松口!说不定他们便不再追问。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一个时辰后,如果你还未归来,我就去你房中!”
“那岂不是暴露了?”
“要是被发现了,暴露了又如何?你的命重要还是生意重要!”荀川厉声道。
方知有看着荀川,半晌,低着眉眼道:“好。我回去!”
“放心。相信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有事!”荀川拍了拍他的肩。
方知有忽然有点想哭,虽然荀川的修为不高,但不知为何,却能给他一种安全感。
“我信!”用力点点头,他忽然张开双臂抱了荀川一下。
荀川能感受到,拥抱时双臂微微颤抖的紧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给方知有一些安全感,好让他不那么害怕。
“走了!”方知有松开他,将乾坤袖中的东西移至荀川那,一蹬树枝便敏捷地往院内赶去。
……
此时,方知有的房中,赵阔和赵斯正坐着,门栓已经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跳窗走的。”赵阔冷然道:“想必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为何有门不走!”
赵斯一言不发,只是端起桌上的水杯喝水。
赵阔不敢多说什么,甚至不太敢和赵斯对视。
赵斯是蓝贝从老家带来的家仆,从小跟着蓝贝,本身修为以达驭物境,比起蓝贝自然是远远不如,但却足以帮蓝贝处理很多事情。
旁人不知道,他赵阔却心知肚明,蓝贝下手比他更黑,不仅是外宗,内宗许多的失踪和死亡事件,都是出自蓝贝之手。
而赵斯,就是蓝贝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刀。
“赵师兄,咱们俩就这么干等么?”
半晌,赵斯开口说了一个“等”字。
赵阔只能乖乖坐下,手里捏着一枚沉甸甸的长生钱,不断弹起,接住,循环着打发时间。
一炷香后,赵斯忽然转头,双眼金芒一闪,虽看着墙,目光却仿佛穿越了墙壁直透门外。
五感期,加强了视感后,只要运足目力,这薄薄的墙体已很难挡住他的视线。
只见方知有正隔着十多丈远,看着自己打开的房门。
“怎么了?”赵阔一愣。
赵斯抬起手指放在嘴唇,示意噤声。
方知有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深吸几口气,摆出一脸轻松之相,鼓起勇气缓缓走向房间。
一到门口,只见赵阔和陌生的赵斯坐在房中,地上还有自己的门栓,他故作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为何擅闯我的屋子?”
“方师弟,好久不见啊。”赵阔斜着嘴角笑道。
“前两天才见过,何来好久之说。”
“方才敲门,没人应,以为师弟出了什么事,所以我踢开了门,要不这样,一枚昆冈钱,就当赔你一个门栓,如何?”说着,赵阔从袖中拿出一枚温润的玉币放在桌上。
“不必了!二位师兄找我有何贵干!?”方知有的声音很大,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赵阔眉头皱了一瞬,又笑道:“师弟还是进屋里说吧?这里是的房间,我们坐在里边儿,你却站在外边儿,似乎不太合规矩。”
“破屋而入,还说什么规矩不规矩。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方知有大声道。
“你,进屋!”赵斯则忽然抬起手,指着他,毫无情绪道。
“这位师兄看着面生,不知是哪个院的。”方知有无动于衷道。
“一!”
方知有见他抬起一根手指,眼神冰冷,充满威胁意味,连忙后退一步。
“二!”
“三……”
话音刚落,赵斯手中的杯子便瓦解成碎块,紧接着,其中最锋利的一片顿时亮起缓缓漂浮。
“驭物期!”方知有反应极快,就在赵斯即将挥手的刹那,连忙抬起手,缩着头道:“别!我进!我这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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