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拧包落地。
黑色拧包是韩一鸣从镜湖市人民医院鲁福常办公室里带回来的,但自项宇将之丢在别墅炼丹房后,韩一鸣就一直不曾过问。
胡炎已经知道拧包里是鲁福常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却不知师父今晚要有何作为。
“阵法一道浩如烟海,繁复玄奥。与炼丹一道相比较也不遑多让。你心中无须惦念,否则只会贪多而嚼不烂。”
韩一鸣警示一句,摆摆手示意胡炎退下。
“弟子胡炎,谨遵师父教诲。”
闻言,胡炎收敛心思,恭敬回答,转身快步退去。韩一鸣的话一针见血,令胡炎幡然醒悟。单单点石成金凝丹诀就需他花费十分心思去琢磨参悟,何况五行淬体液的炼制之法自己并非醇熟于心。
“自己不抓紧时间将五行淬体液的炼制之法娴熟于心,还有心思惦念炼丹一道之外的事物,真是眼高手低。幸好师父点醒了我。”胡炎心中自责一句。
滑头察言观色立即见风使舵,不待韩一鸣的目光向自己。他张口一吐,赤血幡凝练成赤血剑被他握在手中,成人巴掌大小的身形迅速展动,七级浮屠剑法凛然而出。
韩一鸣拉开拧包取出一根指粗的崭新黄金,捏在掌心中把玩一番。他一边把玩,一边皱眉凝思。
“湖水苍茫万顷,有此天时地利可借。我就在别墅周围布下五行道衍大阵中的一阵,白金衍水之阵。”
“白金衍水之阵,以金为根,聚水成阵。若是没有灵物来填充阵眼,维持大阵的正常运转。就是我出手,一切皆是空谈。”
“血逆爆心不过是一招缓兵之计。道士和尼姑两人知晓真相,是在迟早之间,到时必然暴怒而来。而白蛇老妖婆和碧裙少女定然也要来此一探究竟。如今万事俱备,我还是尽快布下白金衍水之阵为妙。”
“这一夜真是漫长啊!”
抬头看了一眼渐显鱼白的天际,韩一鸣手中发出一道真元利芒。嗤啦一声,黑色拧包顿时碎成齑粉,一根根耀眼的黄金映入眼帘。
白金衍水之阵虽然仅仅只是五行道衍大阵中的一种,但其繁复玄奥之程度比起比三十六天罡聚灵阵更甚百倍不止。
因此要布白金衍水之阵,就是韩一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毫无纰漏的一气呵成。
韩一鸣虽然想尽早将白金衍水之阵布下,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沉下心神,韩一鸣左手看也不看的取来一根黄金,右手顺势接过来,随即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一步步推演白金衍水之阵具体布阵方法。
……
万仞山,壁立千仞,石径通天。其间怪石嶙峋,苍松虬卧。
目光顺着通天石道扶摇直上,可见山顶一片花木成群,泉水如镜。灯火辉煌的亭台楼榭鳞次栉比,掩映其中。
在一条一边花团锦簇,一边泉水潺潺的走廊里,一位白衣白发的老者惊恐失色,脚步匆忙的奔行。沿途不知撞倒多少婢女仆从,老者却是无暇他顾,重复不停喃喃道: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被撞倒的婢女仆从们一个个盯着匆匆而过的身影,眼中或是懊恼,或是气愤,不一而足。然后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
“刚才撞倒我们的好像是雄鹰殿的守殿老人吧。这大晚上的他不在雄鹰殿里好好守灯,瞎跑什么呀!害的我洒了酒,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唉,我也和你一样。刚刚洗干净的果子,现在就得扔了。我还要重新挑选清洗,等下小姐肯定是要责罚我的。”
“不是好像,他就是守殿老人。我还听见他不停的说: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估计一定是雄鹰殿出了什么大事情。”
“雄鹰殿能出什么大事情?难不成是长明灯……唔……”
一个胆大的女仆还要说下去,却比另个一胆小的女仆捂住嘴巴。胆小女仆眸光惊恐的看了看四周,方才盯着胆大的女仆道:“噤声!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幸好是我们。若是叫有心之人听了去,你还想不想活命啦。”
“不管雄鹰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快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是啊,天亮之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不知那个女仆说了一声,闻言其余的人各自鸟兽散开。
老者来到一座殿宇前,不由的踌躇起来。纵然隔着几层实木雕刻而成的门窗,白衣白发的老者仍然可以听见女人疯狂而糜乱的叫声。
咬了咬牙,老者用一种胆颤心惊的口吻说道:
“家主,大事不好了。”
惊颤的话音传入房内,女人如波涛起伏跌宕的叫声戛然而止。短暂的沉寂之后,传来一阵阵如牛如马的男人粗喘,最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传出来一句话。
“说,什么事?”
“家主,三、三爷的灯……灭了!”
老者回想起先前在雄鹰殿的一幕,心有余悸。
长夜漫漫,他正打着瞌睡。而堂皇大气的供台上七盏长明灯的第三盏,属于王家七雄鹰王昌钻的长明灯毫无征兆的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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