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有人问尚豪:你的梦想究竟是什么?
尚豪不假思索:回家放羊!
他叫尚豪,原本的名字叫赵小二,为了进大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舅舅给他改了名字——尚豪。
尚豪从未曾忘记梦想离他远去的时刻,那是一个微风携着暖阳、暖风轻抚着脸颊的午后,
他正在村头的河边放羊,头上戴着一个柳条编织的小草环,好像小绿鱼的柳叶轻轻摇曳,拨弄着他的小脑袋瓜。
介时,他突然听到妈妈出现在村头,用乡村妇女破喉咙般气势如虹的嗓门喊他回家:“小二、你舅舅回来了、赶快回家。”
他舅叫李初一,因为生日是农历六月初一,那时的乡下人没什么文化,起的名字通俗易懂又好记。
舅舅在大鼎公司做键盘手,他妈妈总骂舅舅;说舅舅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到大鼎公司学坏了,生活作风有问题。
尚豪还小,也不知道啥叫“生活作风”,可能就是一种风的名称,反正妈妈总是唠叨舅舅。
可能妈妈就是喜欢唠叨吧,她不止唠叨舅舅,每天也都唠爸爸,唠叨大姐,唠叨全家。
他从村口回家,舅舅已经在吃妈妈刚下的挂面,配着一盘大葱炒鸡蛋,他爹在一旁劝说着“喝两口”,舅舅直言拒绝:不喝了、别耽误了正事。
见他回来,舅舅嘴里嚼着大葱,语气幽幽的对亲姐姐说道:“赶快把小二收拾一下,我赶下午的公交把孩子带到县里旅馆住下,明天一早坐出租车去市里。”
说着,舅舅语气中开始毫不掩饰的嫌弃:“看看!看看你们把孩子养成什么样子了!
当牲口养的吗?
这才十一岁的孩子,头发也不修剪,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简直就是个小乞丐。”
若是放在以往,舅舅敢这样说话,小二妈妈肯定会唠叨舅舅。
而今天无论舅舅怎么说,妈妈连一句话都没回,急忙给他丢进外面晒的温水缸里洗澡、洗头。
他舅还补了一句:“一定要把头发上草树汁粘的疙瘩梳开,不然让人笑话。”
“知道了知道了…”妈妈应着声,使劲的在他头上梳着,眼看着几根头发都是硬生生从头皮上薅掉的,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水面上飘着的两寸发丝,他没哭也没闹,只小脑瓜左一下右一下的躲来躲去,用实际行动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当!
妈妈用葫芦瓢轻轻的在他头上磕一下,又习惯性的唠叨:“还躲。你舅带你去吃天上的馅饼,大鼎公司招新一批艺人练习生,让你去,你这乱糟糟的模样人家能要你?还不老实点…”
闻言,他不知是是高兴、亦或是茫然,小脑袋瓜当场死机,他可是做梦都没想过到城市里当艺人。
其实这件事舅舅过去来家里喝酒的时候也曾说过,如果公司招人,可以让他和姐姐之中去一个,也好让偏远农村的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落到姐姐头上,姐姐漂亮、能干、手脚麻利。
反观他,平时笨手笨脚,少言寡语,又不乖,经常从村里的学校跳墙逃学,跑回家的羊圈里逗羊,晚上跑到村长家趴窗户,偷看村里唯一一台彩色电视机的节目。
妈妈总是唠叨他:说他这辈子也就是放羊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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