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演出尚豪也有任务,是帮忙安排跑腿,他是一个退勤的孩子,从不怕多些零活。
由于他个子小,就在后台帮忙,间歇的时候帮乐队老师们送送水,送送毛巾之类的。
可尚豪怎么都没想到,舅舅又出了这么大的事。
那几天舅是很兴奋,逢人就问:“看哥哥造的舞台烟花咋样?厉害不?哥这人呐,没办法~是金子在哪里都放光。放到厨房,咱就是个好厨师;放到道具组,咱就是专业道具师…”
出事那天下午,舅舅还在院子里吹牛说:“下次演出要飞机了,哥都能给它弄到舞台上飞起来。这就是哥,你李哥!没办法,这儿太好使了!”边吹嘘边指着脑袋。
事后尚豪反复回忆,觉得舅舅那几天真的是有些怪。
西柳沟里人常说:人狂无好事,狗狂挨砖头。
那几天,舅舅真的是有点发狂了。不过看舅高兴,尚豪也自然兴奋着。
自从他来公司,见舅大多数时间都是‘驴脸’的样子。公司动不动就给他开会来批评。像这样得意的时候确实不多。
更何况前两场彩排,舅舅的烟花的确让全公司的人开了眼界,给足了掌声。作为外甥,他自然希望舅舅能露脸,能出彩,能风光无限精神爽。
可是烟花炸了,炸断了舞台一侧的承重柱,前三场彩排没有过这样呀!
尚豪明显预感到要出事了,但他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出得这样大。
舞台倒塌的瞬间,只听满舞台的人都在惊慌失措地乱喊叫:“出事了,烟花出事了!”,整个舞台,一下就乱成了一窝蜂。
尚豪急忙钻到舅舅跟前,见几个人抬出舅舅时,舅的四肢都是耷拉着的,就跟死了一样,吓得他哇哇地大哭起来。
受了小伤的白柳急忙跑过来,一把抱住尚豪,要他别哭,说他舅没死,还有救呢。他和白柳老师就跟着抬舅舅的人一道去了医院。
这一晚上,整个城市都议论起了这事。公司把几个重伤者送到医院时,医院也拥塞满了看热闹的人。毕竟是个二线末流的小城市,消息很快就散布开。
很快,公安局的人就来了,有好几十个。
他们到处问怎么回事,有的手上还拿着本子在记。有人还问了尚豪,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吓得直哭,啥都说不清。
张总监这阵儿也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不复再公司开会时的神气,前后左右地唉声叹气着。
公安局人问谁是公司负责人,他甚至双脚一并拢,啪的一个立正:“到!”直挺挺的戳到人家面前了。
他一再给公安局的人解释说:“我是反复开会,反复强调,反复检查,反复叮咛,要注意安全,要注意安全,有人就是不听。这里面有人恶意搞事情搞报复呢。”
他几乎见了公安就说这话,弄得医院满的人都高度紧张起来。
尚豪总听到听有人低声议论说:这事看咋定性呢,要李初一是故意的,那搞不好可就要判刑了。
这一晚,公司人全来了,都在医院过道里、院子里,三三两两地站着、坐着、卧着,急切等待着急救室里的消息。
公安上当晚就对公司进行管控。并要求公司腾出好几间办公室来,破案组在医院做了初步调查后,就连夜住进公司,开始挨个刑侦谈话。
很快,公司就分成了两种说法:
一种是张总监说的那样,属于恶意报复,李初一可能是故意的。尤其是停职的处理,让李初一动了报复社会的险恶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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