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豪是个任何闲事都不管的人,平时也是安安静静经常傻笑的孩子。
可自从进了厨房,他就发现,两个师傅都爱在自己面前说对方的不好,搞得他每天都神经兮兮的。
尤其是罗二厨,嘴特别碎,几乎没有哪一件事是不埋怨别人的。尚豪只能尽量回避着,不往他们附近凑,也不多听他们叨逼叨,吩咐干啥他就干啥。
每天下了班,尚豪就关起灶房那扇门,在里边写着小学生的信,然后翻墙溜走出院子,到邮局把信投进邮递箱里。
这期间唯一让她感到不安的事,是吕大厨和罗二厨的矛盾,他想避都避不开,而且两人间的矛盾越来越厉害。
他一个小人夹在中间,谁也管不了。在寄信无回音的情况下,他只能默默承受着,慢慢习惯厨房针锋相对的气氛。
自从尚豪进食堂做饭开始,他和宿舍的同学,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关系。先是都劝他说,做饭好着呢,比练舞强,终归都是是为了吃饭?
尚豪也懒得理他们,他已经不是十一岁的小孩儿了、他已经十二岁了,自然懂得他们话里隐含的调侃。
这就是人家活得占了舒服,才能轻松说出粘着不腰疼不的话。
要是让他们谁去做饭了,试试看,家里不公司闹个底朝天才怪呢。
可他闹不成,舅舅蹲着大狱,没人能给他撑腰了。
有的同学还指望着尚豪执掌了食堂,学生就有了代言人。打菜、打饭就不会故意给学生打得少、打得差些。
大家老议论说,吕二厨这个家伙,每次打菜都眉高眼低地看人,有时眼看打菜勺子的边沿上搭着一片肉,就看你是谁了。长得漂亮的、顺眼的,嗵的一下,就扣到你碗里了,那片肉一准掉不了。
可到了不顺眼的人上前,勺子沿沿上只要有肉,就总见他的手在抖、在筛,像得了帕金森一样。他三抖两筛的,肉就准准的跌到盆里了。
吕二厨的勺子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在菜盆子里还乱拱,肉菜、好菜,能一伙拱到勺子里,扑通,就给他特别待见的人扣上了。
有时,那勺子也在拱,但拱进去的都是菜帮子、萝卜皮、破叶子。嗵地扣进你碗里,气得你还毫无办法。你给他白眼,你骂他,下次那勺子,就会在菜盆里拱得更凶了。
尤其是一些长得不咋待见人的学生,县里和乡下来的学生,对尚豪进灶房充满了了希望,可后来发现尚豪也就只能烧火、刷锅、洗菜,打饭、打菜的勺子他都摸不到,大家也就对他不抱有任何指望了。
尚豪一直住在宿舍靠门口的地方。他起得早,睡得晚,上班时间也完全不一样,因此跟大家见面的时候不多。
可晚上毕竟是要在一起睡觉的,开始有人嫌宿舍一股葱花味儿,有的说是蒜味儿,有的说是蒜薹味儿,有的说是腌菜味儿,矛头都指向他,他就想搬出去。
白柳老师几次说,让他搬到她那儿去住,可他怎么能去呢?
他倒是看上了一个地方,又怕俩大师傅不同意。
这个地方就是灶房。
那是一间很大的房,除烧火外,还能支个台球案子。据说过去上班时,就有人偷偷在里面打过台球。后来让领导知道了才把案子抬走的。
一个过去能堆几十捆柴火的地方,又有窗户,还没人来,自然对他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他曾经跟吕大厨提过。吕大厨就说不好,怎么能让孩子住灶房呢?怕说出去不好听。再说也危险,着火了怎么办?
可尚豪坚持要去住,他就又给罗二厨说,可他也不同意:“你是公司职工,公司职工就应该分配住房或者宿舍,怎么能住灶门口呢?我才是这厨房的大厨,别弄得我这个大厨脸上无光。”
过了一段时间,尚豪见到崔经理有天特别高兴,尚豪就跟他说,想到灶门口去住,这样烧火做饭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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