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车直抵新校园大门嗄然而止。杜嘉陵临下车时,龙玉儿又突然说了一句让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话:祝你一路顺风!杜嘉陵笑了,一路顺风?那是暗指我的未来么?龙玉儿真神算,她好象什么都知道,连今夜自己要去拜访白大爷她也知道。在杜嘉陵的心目中除了白璐,胡丽华、孔玉叶和龙玉儿都是神秘人物,两个姐姐都先后提到了这位神秘的白大爷,也许他就是一位能够通晓过去和未来的高人了吧?
雨停了,天色完全暗下来,城市的灯火已散发出多彩的光芒。杜嘉陵下了车,想了一下,那神秘的老头是个长辈,你去看他总不能空着一双手吧?杜嘉陵没有直接进学校,而是跑到学校门不远处的小摊上买了几斤苹果和两包塔山牌香烟。这才快步奔向新校区的女生大院。院内寂静无声,几只路灯正在散发着一片黯淡的光芒。铁栅门开着门一条刚够一个人进出的缝,杜嘉陵侧身走进女生院,见那门卫的窗口不但开着的,就连那门儿也同样留了一个缝儿。
杜嘉陵举手轻轻叩了几下门。
“小杜,别敲了,直接进来吧,门给你留着的。”是老头的声音。
小杜?这白大爷真神,人还没老者进屋呢,他就知道是谁来了。“白大爷你好。”杜嘉陵满脸堆笑,走进屋里放下手提袋。
“你个臭小子,要行贿吗?”白大爷放下手上的书,摘下老花眼镜,朝杜嘉陵笑了一下。
“实在不值得一提。两包香烟、五斤苹果算是我孝敬你老人家的。呵呵,今晚我要拜师了……”杜嘉陵活跃起来。
“小杜请坐。”白大爷起身为杜嘉陵泡了一杯茶放在方凳上。
杜嘉陵盯了一下房间。这是个小套间,外面一间是值班室,里面一间大概就是卧房兼起居室了。白大爷很爱整洁,整个屋子收拾的十分清爽。
这白大爷对于杜嘉陵来说是一个最为神秘的人物。只所以感到最为神秘,因为他会唱那首《嘉陵江喲向南流喲》神秘的歌,问题还不在于那首歌是不是神秘,而在于唱那首歌的老头神秘,一个大雪天里,为什么一个老老者会不畏严寒,独立漂荡在傍晚的西河上?而当这学期开学,自己和江仲余来找白璐时,无意听见白大爷唱那首歌的嗓音竟然与西河上的老者一模一样。
再就是白璐刚刚转学过来,这白大爷也就到女生院守门来了,才来几天就与她那么熟悉,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他与白璐之间会不会有一种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龙玉儿和孔玉叶为什么对这位白大爷都很了解,都在自己的面前提到过他?并且异口同声地告诉自己要想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就必须来找他。
越是不熟悉越觉得神秘,越是神秘越想了解。好奇心让杜嘉陵对他什么都想了解。杜嘉陵没有急于坐下,而是探头朝门卫值班室里面的休息室瞄了一眼。这一瞄不打紧,却又让杜嘉陵瞄出一个奇怪来:那休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不要说有张床,就连一张沙发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盖的垫的了。这白大爷难道天天可以不睡觉了?
这白大爷究竟何方人氏?家里还有一些什么人?为什么他要来女生院守门?又是谁介绍来的?杜嘉陵正在那里猜测,不料白大爷走过来轻轻拍了他一下,只轻轻地一拍却让杜嘉陵的半边胳膊一阵发麻和疼痛,杜嘉陵心想这不起眼的老头竟有如此大的内功,确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就换上了一张笑脸。
“小杜,你小子像个贼娃子似的。这里巴掌那么大的一个小地方,有什么好瞧的?小江呢,那小子咋没陪你一起来?”白大爷倒没注意杜嘉陵是不是皱了眉头,满脸都是笑。
真是好记性。才见了一次面他就记住了江仲余。杜嘉陵实在是佩服,“他忙在写小说哩。”
“不务正业的家伙。”白大爷摇摇头,笑骂了一句。
“白大爷,你不喜欢人家喲。”
“什么不喜欢他?他虽然是一个干部子弟,但人并不坏。来,坐下冲壳子。”
杜嘉陵坐下来抬头露出了不解的目光,“你咋知道他的情况?”
“哈哈哈……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我当然知道。”
秀才?这守门的一个老头子也敢在硕博连读的杜嘉陵面前自称是秀才,杜嘉陵想笑但忍了一下。白大爷似乎已经洞穿了杜嘉陵的心态,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啦,瞧不起我白老头?既然瞧不起老头,又何必来讨教呢?”
白大爷虽然有点尖刻,让杜嘉陵多少感到有点尴尬,但还是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白大爷竟然知道杜嘉陵此行的目的,“白大爷,小杜不敢。”
“好,我们谈正事吧。你问,我回答。”白大爷收起了笑容,非常干脆。
杜嘉陵感激地笑了一下,但又不知从何处问起,突然愣在那里。
白大爷见杜嘉陵不语,笑了一下,“问客何为来,采山因买斧。”
杜嘉陵多少有点明白,“大爷,我从何处来,又向何处去?”
白大爷又朗诵了一句古词,“从来幽并客,皆共尘沙老。若问生前事,须向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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