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终于下雨了,这场雨下得不小。空气虽然沉闷,但酷热的大地总算降了一点温。杜嘉陵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朝另外三张床铺望了望,差点儿笑出了声音。小山东爬在床上睡着,像只大对虾似的将一个屁股翘得老高,一只手伸在胯下。或许昨夜那小子又打手枪了,此时就那种难看的睡姿,竟然还在一高一低地打着鼾声。小老表真像是一个大姑娘,连侧卧的睡姿也是那么优美,如果不是那头发短了点,整个曲线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睡美人。
江仲余的床上是空的。那小子昨夜在家说不定又为《戏说三国志》熬了一个通宵,这会儿正开着空调呼呼大睡呢。歪小子为取得胡丽华的欢心,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想要出头地的下策,码字码得如此的辛苦,只为搏得美人一笑。不过也好,只要有恒心铁棒磨成针,说不定黑皮能成功。杜嘉陵衷心祝愿江仲余美梦成真。
今天不想复习了,带上白璐飞回家乡,好好玩上两天再回学校,反正开学还有半个半个月。至于硕士的课程也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开学就考,照此速度,再用在校的一年时间突击完成博士的课程,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窗外的雨已经下大了,打得阳台上的玻窗哐当作想。夏天的雨不会下得太久,不会影响自己的行程。杜嘉陵笑了一下,低下头取出枕下的荷包装进衣兜,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也许白璐早就起了床。得,赶快发条短信告诉她今天的安排。跳下了床理好铺,飞快地例行了早上的“功课”,晾好毛巾再看手机,白璐竟然没有回复刚才的那条短信。
杜嘉陵愣住了。情况有些反常,咋白璐不回短信呢?再发一条,又等了一会,手机上的收信箱里依然是一片空白。杜嘉陵快步冲进走廊直接拨了白璐的手机号码,令人费解的是电话里竟然传来了“对方已超出服务区,请稍后再拨。”真是奇怪,大清早的她去了哪里?再拨,依然是那句让人茫然的回复,再拨还是如此。
在果州这块一万二千五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除了少数原始的深山老林,没有手机信号覆盖不到的地方。白璐反常了。认识半年以来她从没有这样,没有一个招呼,她就独自行动。难道是又回阆州了,刚好在盲区?不大可能。这么大的雨天,白璐究竟去了哪里?
杜嘉陵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他快步冲下楼,冒着大雨来到了女生大院。夏天的天气真是奇怪,与男生大院仅隔三百来米的女生院却是另外一个天地。那边大雨庞沱,这边却是艳阳高照。当浑身湿漉漉的杜嘉陵站在女生院门卫值班室的窗口时,白大爷非但不心痛,还在那里嘲笑,“东边日头西边雨,为伊当过两重天。呵呵,老天考验有情人啊。”
杜嘉陵想笑却挤不出笑容,“白大爷,你可看见白璐出去了?”
白大爷摇摇头,仍然是一脸的笑容,“没看见。你冒冒失失的找她干啥子?”
杜嘉陵终于苦笑了一下,“白璐不见了。”
白大爷收起笑容,反问了一句,“乱说。一个大活人,为啥子不见了?”
杜嘉陵一脸的焦急和茫然,“她真的不见了。我发了两条短信,她没回复。打了三个电话,都说超出了服务区。这边不可能没有手机信号。”
“会不会是这边的信号出了问题?”
这决不可能。一个移动基站的覆盖面至少也有几公里,不可能出现男生院有信号而女生院没有信号的情况。但白大爷的提醒,还是让杜嘉陵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这一看不打紧,又让杜嘉陵愣住了。手机到了这边,居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耶,真怪,这边真的没有一点信号。”
白大爷又笑了,“北边不通南边通,跑来跑去兜兜风。”
杜嘉陵虽然让白大爷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但此时心里还是有了几分踏实。既然是信号不通,也怨不得白璐。她肯定在寢室,说不定正在为电话打不通而焦急万分哩。得赶快去看看,然后和她一起飞回赵家沟。
“白大爷,我想去去看看白璐在不在。”
“小子,你先别急,我问你,昨天去凌云山情况怎么样?见到凌云子了没有?”
一提到上凌云山的事,杜嘉陵马上开心地笑了,“见到了,不但见到了,而且还学了不少东西。谢谢白大爷的指点和引见。
白大爷突然板起了面孔,像是生了气,“好啊,你个臭小子,过河拆桥啊?这么大的一个事儿,见面也不主动对我吱个声,心里就只有一个白璐。”
看来确实是自已不对,这联系不上白璐,心里一着急,还真的将这事忘了一个无影无踪了。杜嘉陵抱歉地笑了一下,“哦,白大爷,对不起哟,你别生气,到时我再给你买几包烟来,好好感谢你……”
白大爷又笑了一下,“烟我不要了,昨天晚上白璐给我买了一条。还是这姑娘好比你大方。好,你去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