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鸟儿种类繁多。野生动物虽无大兽和猛兽,那野兎、獾、穿山甲、各种蛇类也还不少。偶尔也有几只黄鼠狼和狐狸在林中探头探脑,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这两位不速之客。自从进入夏季以来,这里的游客很少,因为离果州太近,远道的游客又涉足不多。所以这里的夏日显得更加的幽静清雅。
“不知道这山上狐儿多不多,有没有白色的那种,就像你们家后院崖壁上的那只一样?”看到了狐,杜嘉陵马上就想起了胡丽华家后院那只野生的白色灵狐。
胡丽华闻言马上露出了感激的目光,那目光闪烁,晶亮有神,“哥,我知道你喜欢狐,尤其是喜欢白狐。你想知道这凤凰山上究竟有多少只狐,有没有白狐吗?”
杜嘉陵笑了,“当然想知道。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呀。”
胡丽华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那我现在就让哥哥看看吧……”
杜嘉陵停住了脚步,他感到惊奇,以为胡丽华只是信口开河,逗逗自己开心哩。胡丽华也不再说话,站在那里将嘴唇挤成“O”形,转了一下身体,不断向林了里发出了“狐……”的声音。随着那声音的不断发出,骤然间林子里就响起了动物的奔跑声,小树枝也像是被风吹动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来了,是狐。一只、两只……杜嘉陵大概数了数,大大小小的狐足有八十余只。那些狐全部聚拢在胡丽华的身边,都表现了一种宠物般的温顺,而无一丝的狡猾。它们昂着头,露出晶亮有神的眼睛,不停地摇晃着毛绒绒的大尾巴,低鸣着,像是歌唱,又像是在对两位友善客人致礼问候。杜嘉陵不懂它们的语言,只是开心地笑。他感激大自然的恩惠,让这些精灵们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原野;他感激人类不再伤害这些弱小的野生动物,让它们有了安全感,并得以繁殖接宗。
胡丽华的表现并不让杜嘉陵吃惊,她在这些狐的面前表现出了一种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深厚母爱。她俯下身子满脸挂着慈祥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着它们油亮的毛发,就像是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子女。有两只白狐,一大一小,突然跳进了她的怀里开始与她亲昵起来,杜嘉陵认得这其中任何一只都不是舞凤山崖壁上的那只灵狐,但它们的动作却与那只白狐毫无二致。毛绒绒的脸紧贴在胡丽华的脸上,长长的大尾巴也时不时环绕在她那纤细白皙的脖子上。
此时的胡丽华就像一个天真的小丫头一样,旁若无人地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那两只白狐也不停地回报以亲热的鸣叫。好一个人类与动物亲和互爱的情景,已让杜嘉陵喜之不尽。
“丽华,你让我也抱一只呀。”杜嘉陵蹲了下来。
胡丽华偶一回首,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杜嘉陵,马上抱歉地笑了一下,一声轻轻的呼哨,那只大一点的白狐骤然一下就跳进了杜嘉陵的怀抱。相同的亲昵的动作,依然是如同与胡丽华一般的亲热。杜嘉陵也学着胡丽华的动作,不停地抚摸着它的毛发,将一张笑脸紧紧地贴近了它。
“丽华,你再跳一个《狐舞》吧。”
杜嘉陵的话音刚落,胡丽华马上站起来扭动起了她的优美的舞姿。此时,那地上的几十只狐也全部舞蹈起来,两只白狐一见马上跳下地,钻进群狐的队列中,欢快地舞蹈起来。
看着这动人的场景,杜嘉陵忽然突发奇想,假如胡丽华在为人们表演《狐舞》时,能有这些精灵们为她伴舞,那该又会让大家如何的激动?
“好了,我们还要游览考察呢。”胡丽华停止了舞蹈,然后又将嘴唇挤成“O”形,面向狐群发出了一声“狐……”,那群狐马上停止了舞蹈,摇动着长长的大尾巴,迅速向四面的山林里飞奔而去,顷刻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良久,直到林子里已完全安静下来,杜嘉陵和胡丽华这才收回远眺的目光。
“丽华,哥真佩服你,竟然有此奇能,和野狐们这么亲近?”
胡丽华非常开心地笑了,“这有什么?就如同你和白璐姐姐与那些白鹭鸟亲近一样。”
“这凤凰山退耕还林之后,生态环境还真的相当不错。”
“只要人类珍惜自然环境,给野生动物以良好的生存空间,并且不再虏待它们,大自然就会回报人类一个最优美的生存空间。”
“真是以爱心换爱心啊……”杜嘉陵深深感叹起来。
“走吧,哥,你还要带我去看张献忠的古战场呢。要抓紧时间啊,天黑了我就不回去了,就住你那儿。”胡丽华又调皮起来。
杜嘉陵不再为胡丽华的的笑话而担忧,她只是一个非常单纯和直爽的可爱妹妹。扪心自问,杜嘉陵确实喜欢她,但是这种喜欢也早就定格在兄妹之情上了。
他笑了一下,心是真诚的,“不是哥非要撵你走。如果我有两间房,你就住上几夜也无妨。干脆这样吧,如果真的太晚了,我就到凤凰宾馆为你写一间客房。”
“哥,别太认真。到时看看时间再定吧。”
“嗯,好,到时再说,如果真要住一宿,我打电话让白璐过来陪妹妹。”
胡丽华不再作声,拉着杜嘉陵的一只大手,默默地抬起了略显沉重的步伐。
在凤凰山的主山上,当年的张献忠曾在东、南、西三面分别筑了石寨门。从西向南,再向东,杜嘉陵领着胡丽华分别参观了三个石寨门。三个石寨门的周围都是峭壁悬崖,易守难攻。但眼前已难看到当年兵守关口的雄姿了,只留下了一些残墙断断壁,让人仿佛听得那刀枪相碰之铿锵声和人仰马嘶的激战幻影。
过了东寨门,两人上了山顶,就是一块宽阔的平地,这里就是当年张献忠大西军驻扎的营房地。当年的军用帐篷当然是看不见,将士也无声,只有树、绿草和山花,还有少许的凸坡寸草难生,那也许就是当年将士的英魂所托之地了。
杜嘉陵站住了,指着那座顶峰说,“丽华,那就是当年张献忠大西军的挂军旗的地方,后人为它安了一个名,就叫‘插旗山’。”
胡丽华踮起脚跟朝前张望了一下,“哥,那里就只是一座山峰耶。”
杜嘉陵神情严肃,也不作任何解释,“你再看东面的那座山岭名叫‘带箭岭’,山的那边有个叫太阳溪的地方,就是张献忠大战清军不幸中了毒箭的地方,张献忠中箭后,将士们将他搀扶回来,还没回到指挥营地就在‘带箭岭’去世了……”
“哦,还真有一段悲壮的故事。”
“那不是人们杜撰的故事,而是真正的历史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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