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法到底大了几岁,以往也曾在夜间外出采药过,倒是不怕。至于鳄,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自己那把心爱的石锄,哪里管得上害怕?是以二人都一言不发,只管沿着自己出来时候的痕迹往里走。
尤心中害怕,却更不敢一个人回部落,只得紧紧贴在鳄的背后,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危险。不过也正是因为害怕,尤的五感比平日里又敏感上许多。远远的,尤似乎听见了什么,只是放眼望去,却又只看见黑黝黝一片竹影晃动。再次扯了下鳄的手,尤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鳄抬眼看了看尤所指的方向,又歪着头仔细听了一会,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回头看了看玛法,玛法也毫无所觉地摇了摇头。于是三人继续沿着脚印往里走去。尤虽然被两人否定了自己的感觉,但那若有若无的声响,却不断回响在自己耳边。尤忍不住又说了一次。鳄有些无奈地回身向尤解释到:“阿尤,人在恐惧的时候,往往会自己吓唬自己。你听到的那些声音都是你自己的幻觉。”
尤显然不甚相信鳄的解释,但现下除了这,似乎也找不到别的解释了,尤只得说服自己那是幻觉。玛法倒是对鳄的解释有些好奇,忍不住问到:“鳄,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是幻觉的?好像你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今天的冬笋也是这样,耕种那个什么狗尾巴草也是这样。对了,你说那只小狼是狗,那狗你见过吗?和我们现在天天吃的狗尾巴草有什么关系吗?”玛法早已对鳄平时种种奇怪的举动好奇不已,只是那时更多的是忙着试药,想过就忘,让鳄逃了不少次。这时这个**头又涌了上来,急忙问了出来。
尤平日里天天和鳄戏耍打闹,反倒觉得鳄的那些举动再是正常不过,现下里听玛法这么一问,才陡然间察觉鳄的许多举措大有深意,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鳄。
鳄只觉脑门一阵跳动:想不到自己平时已是深自隐藏,却还是被玛法发现了那么多异常,当下就要转身逃跑。刚刚动了下左脚,忽然想起自己却是无处可逃,只得无奈地想起对策了。“啊,这个嘛,那个啊……玛法,你相信鬼神一说吗?”鳄问到。
“当然相信了!”玛法白了一眼鳄,“我这个部落的巫医怎么会不信鬼神!倒是你,鳄!小心你对鬼神不敬,大神降下惩罚来!还不赶紧向大神企求原谅!大神在上,鳄这孩子不知道您无所不在的威能,您看在他还小的份上,就饶恕他这一次吧……”喃喃低语,竟是为鳄祷告起来。
鳄好笑地看着玛法低头祷告,心中也不由一阵感动。不过鳄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自是不在乎那不知身在何方的狗屁大神。倒是尤在一旁有些得意地说到:“玛法姐姐你放心啦!大神才来不责怪小孩的。我去年偷了一个奉献给大神的果子,大神也没有责罚我啊!”
鳄偷偷一笑:那是自然,这个什么大神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怎么去责罚你?不过看不出阿尤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了,我以后倒是要小心自己那些宝贝种子。咳嗽一声,鳄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到:“玛法姐姐,你既然相信鬼神的存在,那我就告诉你了。不过你要先起誓,不得将这个消息告诉外人。”
玛法赶忙恭敬地说到:“好的好的。我玛法在此起誓,绝不把鳄告诉我的消息告诉外人,否则请大神降下神罚。”
鳄捂着嘴偷笑了两下,急忙又装回那副严肃的神情,继续说到:“好,那我现在便告诉你。我乃是被大神选中,来拯救世人的神使,所以我知道那些。这下你可知道了?”
玛法必恭必敬地跪下,向鳄磕了三个头,沉声说到:“风部落巫师玛法恭迎神使,还请神使不要怪罪玛法以往的种种不敬。”
鳄一看这下玩笑开大了,急忙让过一旁,搀扶起玛法来。鳄有些心疼地拍拍玛法身上沾到的雪块和泥土,痛声说到:“姐姐你跪下干什么啊!”
玛法摇摇头道:“玛法以往拿神使试药,那是对大神的大不敬,莫说是跪下,就是让我以死谢罪,玛法也不会皱下眉头的。”
鳄心疼地安慰着玛法:“姐姐,我还是鳄啊!还是你救回来的那个鳄啊!如果姐姐以后还要说什么谢罪的话,我再也不当这个什么狗屁神使了!”
玛法急忙按住鳄的嘴巴,w.uuknshum颤声道:“不可以对大神不敬的,哪怕你是大神选出的神使!”
鳄连忙点头答应:“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敢对大神不敬了。不过好姐姐,你以后也不要叫我什么神使了,还是叫我鳄吧。我以后也会天天给你试药的。”
“真的?”玛法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旋即又高兴起来,“呵呵,我刚刚还在发愁,以后找谁去试药,想不到鳄你这么快就答应了。”若是鳄不答应往后继续为自己试药,玛法虽不敢端着药汤强灌下去,但鳄吃的菜羹里,免不得要多些古怪的东西了。只是这次是鳄自己心甘情愿,倒是不再埋怨玛法拿自己做药罐子了。
尤在一旁看着那两人嘀嘀咕咕,又是发誓又是下跪的,心头早就不耐烦了。鳄虽说自己是神使,尤虽然不敢不信,心里还是将他当作以往那个调皮捣蛋的鳄更多一些。好不容易看到两人又回复了正常的神色,尤急忙问到:“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走了?”
鳄正要回答,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嘶吼声,中间还夹杂着无数男子的呼喊和惨叫。三人惊疑不定地循声望去,却正是方才尤察觉有声音的方向。对视一眼,三人朝着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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