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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十岁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
这一年,鳄已经九岁,阿雪八岁,阿尤十岁,玛法十四岁。一般部落里的孩子,到了十二岁,就要担负起成人的任务,男子要外出狩猎,女子则出去采集。现在鳄发明了种植,小孩便负责去照看土地。说是照看土地,其实和外出玩耍并无区别。那地里,既不需要除草,又不需要施肥,更不必浇水松土,只需要提防些刺猬之类的小动物,不是玩,又是什么呢?
鳄自是不必做这些事情。如今兰酋长看草籽成为部落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对有些贪玩的鳄很是不放心。无奈自己的阿尤年纪太小,只得将这事交给晨长老的大女儿负责。晨长老的大女儿今年恰好十二岁,勉强也可负责这事。部落里其实有不少长老的女儿都已过了十二岁,阿铃已经十三岁,又是鳄的大姐,原本是负责这事的最佳人选。可酋长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还是将这事交给了晨长老的大女儿粉羽。
鳄却不计较这事,虽然连阿尤都为他抱打不平。阿箩对这事更是半个字也没提,到让准备好一肚子说辞的酋长有些郁闷——白白浪费了那么些脑子。
蛇毒去净之后的鳄,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报复。所谓的报复,自不是鳄跑去捉拿那条咬伤阿雪的毒蛇。万一中了蛇群的埋伏,岂不是死定了?再说了,一把火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何必那么辛苦自己呢?于是乎,毫无环保意识的三人一狼,高举着火把,顺风放火,把那片草丛烧了个干干净净,片草不留。连带着,那片广大的森林也遭受池鱼之殃,毁了不少树木。
等到烧了好几天的这场大火熄灭之后,鳄三人撺掇了不少村民前往收尸。那片草丛之中,着实有不少动物遭受了这无妄之灾。罪魁祸首的毒蛇自是死了无数,可那灰兔、野鸡好端端地在家呆着,却也被这把火烧了个透熟,只能让它们哀叹遇邻不淑。不过跟在鳄他们身后来收尸的众人,却是高兴不已,白白得了好些日子的伙食。而尝到烤蛇肉的阿雪和鳄,也勉强原谅了那条可恨的毒蛇。
现在鳄与阿雪的关系,可谓一日千里。原本对鳄是左一个“大坏蛋”、有一个“臭小子”的雪嫣儿,自从鳄帮她拔毒之后,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一口一个“鳄哥哥”,亲切到令人嫉妒。只不过这让阿尤有些嫉妒的态度,鳄却是很惬意地享受着。出则成双,入则为对,若不是两人都是小孩,恐怕外人都要以为两人同居了。至于玛法,既看不出嫉妒,也没有什么黯然神伤,让鳄有些惴惴的心,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沮丧。
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这样向着好的一面发展,比如鳄的母亲——阿箩,身体逐渐衰弱下去。有时候外出劳作回来,要躺上半晌,才可以缓过口气。这一日,阿箩从外面采集食物回来,手上拎着这次分到的食物。刚一进屋,阿箩就一个趔趄,若不是鳄眼疾手快,在前面扶住阿箩,恐怕就要摔在地上。
鳄一手接过母亲手上的食物,一手搀扶着母亲,走到火塘边,捡了块干净的兽皮,坐了下去。鳄放下食物——那些自有阿铃、阿俐她们姐妹处理,端了个瓢,盛些清水在里面,递给阿箩。阿箩慢慢地喝了几口水,又狠狠地喘息了几下,这才长舒口气,神情安静下来。
“阿妈,你最近总是这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鳄关切地问。
“呵呵,阿妈没事啊。”阿箩若无其事地回到。只是那额角还未拭去的大颗汗珠,说明方才阿箩有多么痛苦。
鳄一直在跟随玛法学习医术,阿箩这话却又如何糊弄得过他?“阿妈,你最近很难受吧?我看得出来的,毕竟我也在玛法姐姐那里呆过许多时候,这点还是知道的。阿妈,身子不舒服,你可一定要说啊!要不,我明天请玛法姐姐来,帮你看看?”鳄接过喝空的水瓢,放在一边,又伸手去帮阿箩擦拭汗水。“阿妈,你头上那么多汗,以后要是能不出去,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阿箩爱怜地抚摸着鳄的脸庞,听到鳄这番话,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唉,孩子,你不知道生存的难处啊!”
“鳄怎么不知道?鳄种了那么些草籽,还打过野猪,猎过大象,最近还在养猪,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鳄好歹也是活过一世的人,虽说那一世只有二十来年,但一直自以为对生活早已知晓许多。
阿箩不禁苦笑起来。“鳄啊,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算了,我还是早些告诉你们吧。阿铃、阿俐、阿雨!你们先放着,过来这边。阿妈有话对你们说。”
阿铃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肉干,在兽皮上擦了几下手,便和阿俐、阿雨走了过去。
“都过来,坐在阿妈旁边。”阿箩拍拍身旁的兽皮,示意自己的三个女儿坐在那里。
“阿妈,什么事情啊?不能等吃过再说吗?”阿铃正是身体发育的高峰,总是肚饿,很有些不情愿。
“阿妈怕吃过就想不起来啦!”阿箩抬手抚开遮住眼睛的一缕发丝,笑着说到。不过细心的鳄,却在阿妈的眼角中,看到了一丝凄苦与无奈。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她十六岁的时候,就怀上了一个女孩。可是,那女孩生下来的时候,她的阿妈不小心得了病,当时虽然挨了过去,可也活不了多久。果然,在那个小女孩四岁的时候,她阿妈就走了。本来那个小女孩也是活不下去的,因为不会有人来养活她。这个时候,有个好心的阿婶,救了这个小女孩。于是,那个小女孩,便叫那位阿妈,还和阿婶的女儿成了姐妹。”说到这里,阿箩深深地喘了几下,鳄急忙跑过去,帮着轻轻捶着后背。
这时,阿俐插话到:“阿妈,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啊?”
阿箩笑着摸了下阿俐的小脑瓜,却不回答,自顾着继续说了下去。“那个小女孩喊阿婶的女儿妹妹,直到阿婶走后,才改了过来。到了那小女孩十四岁上头,阿婶也走了。阿婶的女儿,那时才十三岁。又过了两年,她们所在的部落,遭遇了一件大事,不得不向东南迁徙。那一年,小女孩——哦,已经长大了,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女儿。只是路途艰辛,也留下了病根。后来,那个女孩又有了两个女儿和一个男孩。”
说到这里,鳄已经知道阿妈说的,就是自己的身世。阿铃虽然还不甚明白,但也隐约猜到些什么。“那阿妈,后来呢?”阿雨把这完全当作了故事,虽然不太好玩。
“后来?后来那个女孩命好,当上了部落的长老,少了不少辛苦,又捱过九年。可是早先留下的病根,终究没有治好,终于,这女孩也快要走了。”阿箩终于讲完了这个故事,疲惫地靠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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