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你就不要去了吧。”澄月帮着鳄收拾着弓箭石刀,担忧地说到。
鳄看着大黑把最后一块肉干扒进嘴里,装出副不在乎的神态来,说到:“不用担心的,姐姐。今天我和那个人交过手,也没什么可怕的。真不知道你们怎么那么担心呢?难道那个涂戚厉把你们吓成这样?”说到后面,鳄隐隐露出些蔑视。
澄月微微一皱眉,却不反驳鳄的话,只是温柔地把弓箭给鳄背上,又帮他插上石刀、系上水囊。理顺了鳄的衣服,澄月这才温言道:“鳄,姐姐说的,你现在怕是不会听得进去了。唉,姐姐也不拦着你,你自己小心吧。只是姐姐要劝你一句: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鳄愣了片刻,似是在思考澄月那句话的潜在意思。难道澄月看出自己在拉拢人心了?鳄暗暗想到,旋即又将这个想法甩开。若是澄月真的发觉了自己这些举动的真实目的,怎么会不去告诉酋长?
接过澄月递来的火把,鳄向小小等人道了声别,便向外走去。部落大门那里,成许、颜兹诸人,早已打点停当,在那等着鳄了。鳄歉意地向众人打了个招呼,大家便举着火把、拎着石斧等武器,走出部落去了。
众人这番出战,部落之中竟是只有寥寥数人前来送行,让鳄极是不满。但看众人均是毫无异色,鳄便猜知这乃是常事,除了心内暗自长叹一声,却也不多话,静静地夹在众人之间,奔着北方的山林而去。
这茫茫夜色之下,便是成许这样的好猎人,也是不易追踪敌人踪迹。但有了大黑,众人还是极为轻松地便发现了敌人逃脱时的痕迹。鳄等人跟在大黑身后,借着火把发出的微弱光芒,在寂静幽深的森林之中不断前行。
忽然,大黑低低嘶吼一声,停了下来。鳄急忙走上前去,抱着大黑的大头,细声问了几句。大黑呜咽数声,鳄了然地点点头,起身走回成许身边,压低声音说到:“大黑说前面有敌人,而且正在往这边来。我们是不是借机伏击他们?”
成许回身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点头同意,便回给鳄一个“你处置”的眼神。鳄粗粗打探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又弯腰询问了下大黑,这才把众人招集过来,低声说到:“敌人比我们多,所以不能硬拼。大黑说敌人正在往这里来,估计和我们的想法差不多,要去夜袭部落。不过他们现在被我们发现了,算是他们倒霉。这边树木众多,便于埋伏。我们把火把熄灭了,埋伏在树林之中,等到敌人过去一半的时候,等我号令,再发起攻击。”
众人当下按着鳄的吩咐,分成两组,隐没在树林之中,爬在树上,成弧形分布开来,静静等待敌人的到来。鳄他们刚刚准备好箭矢,前方便亮点火光,传来阵阵响动,偶尔还有人咳嗽的声音。鳄爬在一棵树上,紧张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闪动人影。一个、两个、三个……鳄暗暗地数着,当数到三十的时候,鳄正要发令——
“嘣!”一声弦响,随即传来箭头入肉的低沉声音。“啊!”伴随着惨叫,一个人倒在了地上。却是鳄这边一人,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恐惧,松开了拉满的弓弦。由于鳄建议众人在箭矢上加装石制箭头,又尽量更换了兽筋弓弦,这一箭才能重伤敌人。
鳄无奈地大喊道:“放箭!”其实早在鳄发令之前,已经有十几枝利箭飞射了出去。少方部落的猎手们,对这弓箭之技,自是娴熟无比。众人虽有些许紧张,这一轮射击,仍是伤了二十余人。而紧接着而来的一轮,又是二十几人中箭倒地。倒是鳄气力不大,射出的两箭,堪堪只击杀一人。饶是如此,第一次杀人的鳄,胃中也是一阵翻腾。好在鳄自小便嗅着血腥之气长大,那弥漫林间的浓浓血腥,他倒是毫无感觉。
不过这两轮箭击,却未伤着半个首领级人物。原来昊山、原戚走在了最前面,是以逃过这一劫。其实出于战士的本能,昊山早已感到这一带有些不对劲,但从未遭遇过伏击的他,又如何能想到还有这样一种战法?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哀嚎,他才想到:自己能想到夜袭,那敌人也可以。只不过敌人是如何发现自己行踪这事,昊山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昊山一声大吼,便要回身去救侥幸躲过前几轮箭雨的手下兄弟。
只是昊山部下,也是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的伏击——便是遭到涂戚厉追杀的时候,双方也是正大光明地硬碰硬。从未经历过这些的他们,为了躲避那无处不在的箭矢,一时间四处逃窜,浑然遗忘了自己身为战士的尊严。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这种夜间的伏击,敌在暗、己在明,只能挨打无法还手,任谁猝不及防之下,都要吃个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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