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事情就是这样的。”澄月向燧人氏介绍完这些日子自己的经历和联合葵方与琼方的事情,心下很是有些忐忑。葵方与少方,这些年一直纷争不断,自己未曾经过酋长同意便与千羽氏缔结了盟约,澄月又怎能不担心呢?
燧人氏静静听完了澄月的叙述,闭目沉思了片刻,这才睁开眼睛,问澄月道:“澄月啊,你以为这样做,对我们少方有好处吗?”
澄月不知燧人氏这番问话是何用意,但自己做这件事问心无愧,澄月倒也并不惊惶,沉声道:“酋长,澄月以为此事对我少方有百利而无一害。与葵方、琼方结盟之后,我少方便不再需要担心来自葵方的袭击,只需留意鬼方即可。而且我们三方联盟,实力不弱于鬼方。若是鬼方再仗着人多来欺负我们,三方合力也不惧于她鬼方!况且,琼方答应给我们那么多玉石与锡石,葵方也愿意用兽皮与我们交换,这等好事,我们怎可能吃亏呢?”
“嗯,说的有道理。那诸位长老如何看呢?”燧人氏微笑着点点头,又看向屋中的长老。
颢颜长老第一个说话:“我看很好。多了两个帮手,我们少方以后就不用再担心鬼方。这几年我们一直被鬼方压着,这一次澄月和颜馨她们可算是帮我们出了口恶气。”
鹤梅长老也笑着说到:“是啊,这次澄月和鳄他们可算是立了一大功。少了葵方的捣乱,我们少方何须再怕鬼方?澄月不是说了吗?鳄一连击败了昊山和赤狐这鬼方的两大高手。有鳄在我们少方,以后可不用再受鬼方的气了。”
听到最有地位的两位长老这么一说,澄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中。其余几位长老见颢颜与鹤梅都同意了澄月的作为,也纷纷附和起来。燧人氏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澄月,赞扬道:“澄月,这次你可为我们少方做了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说到这里,屋外忽然有人喊道:“酋长!部落外面有个人说是鬼方的使者,要见酋长你。”
闻听此言,众人齐齐一愣。按理说鬼方刚刚吃了少方与葵方好大一个亏,应该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才对,怎会这时候派使者来?一时间诸人摸不透来人的企图,不由议论起来。
“诸位长老,我们还是先把人带进来,听听来意,再作打算不迟。”燧人氏站起身来,便向屋外走去。长老们急忙紧随酋长脚步,向着部落大门走去。
众人来到部落大门,只见门外成许正带着几十人围住十来人。燧人氏分开众人走到近前,看清来人面貌之后,脸色忽的一沉,恨声道:“舞烟,你阿妈叫你来干什么!难道还要欺负我这个老太婆吗?”
对面那女子微一欠身,毫不介意地恭敬答道:“燧人氏酋长,舞烟奉鬼方部落酋长雪狐氏之命,前来与少方部落商议罢战休兵一事。”
“罢战休兵?”在场众人轰然一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喂,你听到了吗?鬼方竟然要罢战休兵呐!”“听到了。听说鳄带着葵方的人,打败了鬼方三百多人呢!”“三百多?我怎么听说是三千多?”“你开玩笑吧,鬼方才多少人?”“你才听错了呐!我可是听葵方来送信的那人亲口说的。”“可是鳄和我说的是两百多啊……”“那是鳄谦虚!谦虚,懂不!”……
“咳咳!”燧人氏大咳两声,场中霎时寂静无声。澄月上前一步,虚手一邀道:“鬼方来的客人,请先进部落再商议这些。”
舞烟微微一笑,道:“多谢这位姐姐了。燧人氏酋长,我们是不是这便进部落?”
燧人氏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点头道:“也好,我们这便进去。成许,你安排其余鬼方的客人休息。舞烟,走吧。”说着径自转身当先走回部落。
澄月歉意地对着舞烟一笑,待鬼方诸人进入部落之后,才挥手招来一人,吩咐道:“快些把鳄叫到酋长坑屋门口去。”说完,急急赶了上去,陪着舞烟等人说起话来。
鳄正在照料那群野马——那一日捕获这群野马之后,鳄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终于将头马收为坐骑。回到少方之后,鳄便央着成许、颜兹等人帮着用黑木汁液固化过的芦苇做了个简易的马厩,将这群野马圈了进去。在这山峦起伏之地,甚少有野马出没,是以鳄极是宝贝这群野马。每日里赶着马群外出在山中草坡上吃草饮水,鳄一时间竟忘了冶炼青铜之事。好在这一日鳄未曾外出,那人很容易便寻到了鳄。
“哦?”鳄微一错愕,随手塞给那人一小块碎盐粒,道了声:“谢谢。”便朝着酋长的大屋跑去。鳄虽也曾猜测过鬼方会前来谈和,却不曾料到短短十几日便有人前来。
“酋长,你找我?”鳄低头在坑屋门外喊了声。
燧人氏正在陪着舞烟说些客套话,猛听见外面传来鳄的声音,眼前不由一亮,急忙回到:“快些进来!”
鳄弯腰钻进坑屋,目光在屋中一扫,旋即停在一个陌生的面容之上。那人柳眉凤目、瓜子脸、樱桃口,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浅浅两个小酒窝,虽然年齿尚小,可眼角偶露的风情,却让人深深陶醉其中。但从她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与偶露的英武,却可想见不是等闲人物。
鳄向着屋中的众人躬身施礼之后,走到澄月身边坐下,低声问到:“姐姐,酋长身旁那个女子是谁?”
澄月眼睛仍旧注视着酋长那厢,轻声回到:“鬼方来的,叫做舞烟,好像是鬼方雪狐氏酋长的女儿。”
“哦……”鳄低喏一声,不再说话,静静听着酋长与舞烟二人的交谈。
“舞烟啊,你阿妈这次叫你来,就是为了和我们少方议和?”酋长似乎不太相信会有这等好事,语气之中满是怀疑。
舞烟浅浅一笑,声音清脆。“燧人氏酋长,我家酋长的意思,舞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酋长莫非信不过我的话?我们鬼方可不似少方那样会使些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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