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却是叶云抵受不住背上传来的剧痛,痛呼出声。
鳄沉声喝到:“忍住!不想死的话就像个男人样,叫什么痛?”话虽如此,鳄清洗伤口的速度又慢了三分。
叶云趴在地上,看不清身后之人是谁,但听声音却有些耳熟。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来,叶云哑着嗓子回道:“哈哈,刚刚只是有点难受而已。伤口那虽然火烧般的疼,但怎么可能让我叫出来呢?不过是被吓到了而已。”
“吓到了?我很可怕吗?”鳄持着水瓢的右手一紧,立时一瓢盐水尽数浇了下去。
叶云还要说些什么,忽然伤口处一阵剧痛,险些又叫了出来。强自压住呼痛的冲动,叶云若无其事地笑道:“呵呵,也不一定啊。不过你一下浇下那么多水,是不是报复我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叶云的额头已经渗满冷汗,嘴角更是咬出血来。
看着叶云绷紧的肌肉,鳄又怎能不知他是在强撑呢?鳄也不说破,又舀出瓢盐水,浇了下去。见叶云虽是浑身冷汗,却兀自强撑着,还在那笑着和自己说话,鳄也不禁暗暗佩服。“是条汉子!”鳄暗赞一声,清洗伤口的动作也变得轻柔许多。
待将伤口清洗之后,鳄抓了把草木灰撒在了伤口上。没有什么有效的止血手段,鳄只能采用这种不甚卫生安全的方法。“可恶,连布都没有。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把纺轮作出来。”鳄暗骂一声,吩咐葵虎倒些盐水进那个放有岩羊肠子的陶罐中,将羊肠再细细清洗一番。
“息羽长老是吧?麻烦给我些可以生肌拔毒的药膏。对了,最好不要和草木灰有什么毒性冲突。”鳄冷眼瞟了眼在一旁端着肩膀静静观看的息羽,语气却已经软了下来。方才叶云的坚强,已经让鳄在不知不觉中认同了这个葵方的汉子。由于鳄自己并未随身携带这类的药膏,不得不求助于息羽,是以语气客气了不少——不过恐怕只是鳄自己这么认为吧。
息羽竟是毫不介意地点头应允,返身取来罐药膏,递给了鳄。息羽对鳄如何处理叶云的伤口,很感兴趣,也很期待看到鳄救治好叶云的医术,况且叶云也是自己部落的族人,息羽自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难鳄。
鳄接过陶罐,挖出一块暗绿色的药膏,在鼻翼之下嗅了下,这才小心地涂抹在了叶云的伤口之上。方才那一把草木灰勉强止住了伤口的出血,是以这药膏抹上去之后并未被血冲开。
上药之后,鳄又取过那根骨针,运起魂力,看似随意地搓了几下,那根骨针的个头就小了许多。“嗯,勉强够细了。”鳄对当日自己的痛苦遭遇记忆犹新,为了减轻叶云的痛苦,便将这骨针磨细了许多。
做完这些,鳄取出羊肠,细细撕开。以鳄现在的手力,很是轻松地撕扯出几根肠线。担心肠线数量长度不够,鳄几乎将那根羊肠尽数撕扯开来之后,这才停手。“葵虎,这后面的事情可就不是我的长项啦!麻烦你去找位手巧的姐妹来,把叶云的伤口缝上吧。”
“什么!”不单是葵虎、叶云,便是息羽巫医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鳄,你不是在说笑吧?”葵虎一把抓住鳄的双肩,不可置信地问到,“这……这可是人啊,又不是兽皮,怎么能缝呢?”
鳄肩膀不动,魂力到处,已燃震开葵虎的双手。“放心!我担保叶云不会有事的。若是想害他,我只需不说话,他自然会痛苦死去,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叶云,你怎么说?”
叶云“嘿嘿”一笑道:“鳄,我相信你。上次击败鬼方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我相信你的本事!”
“好!”却是息羽巫医在旁拍手说到,“那我就来给你缝合伤口。这可是很痛的,叶云你忍得住吗?”
“哈哈,这点小痛而已,有什么忍不住的?”叶云大笑起来,不料牵动了伤口,“咝咝”倒吸了口冷气。
息羽巫医穿针引线,手法很是娴熟。这时代的女子都要自己缝制衣物,又怎可能不手法娴熟?不过人肉到底和兽皮不同,虽然叶云一直在那和众人谈笑风生,息羽巫医的额头还是不是滴下豆大的汗珠。鳄在旁不时指导息羽下针的部位和缝合的力道,直缝了十九针才将那道伤口大略缝合完毕。此时叶云与息羽二人俱都满身大汗,如同刚刚从水中捞出一般。鳄又用盐水清洗了遍叶云的伤口,再倒了瓢盐水喂给叶云。
“息羽长老,还要麻烦你每天给叶云准备些滋养补血的药汤,还有要每天给伤口换药。”鳄一边说着,一边在缝合之后的伤口上抹了层药膏。“最好再取些干净的兽皮包裹住伤口。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还是不要了。”鳄自是不再认为所有人都像自己那样天生小强命。若是用不干净的兽皮包裹伤口,极可能导致感染,在没有纺织出布来,鳄绝不敢随意使用兽皮包扎伤口。
“就这么了?”息羽巫医一边听着,一边不时在一根藤索上打着大大小小、样式不一的结,“对这种伤口只要这么处理就可以了吗?”
结绳纪事吗?鳄终于有幸亲眼目睹了这一神技,暗赞一声:这么复杂的绳结,我是绝对记不住的。不过我会写字,倒也不需要这样,哈哈!不过鳄旋即又想到没有纸张,又有些郁闷起来。“呃?啊,基本就是这些……”鳄支吾着糊弄了过去。这简单的外科包扎、缝合,鳄倒也略知一二,但稍一深入,鳄可就无能为力了;而且步帅所知的一些现代外科技术,需要的一些器材,都是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制作出来的,更不可能说出来了。
“看不出来鳄你对医术也很有研究啊。”息羽收好绳子,由衷地赞叹道,“我们部落族人经常有狩猎时候受伤的,鳄你的医术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鳄有些羞赧地搓了下手。这些外科技术,在鳄前世很多人都知道,但在这蛮荒时代,却是足以与神迹相媲美的技艺。这样贪天功为己有,饶是鳄脸皮极厚,此时也尴尬不已。“呵呵,息羽长老说笑了,我不过是在老师那里学来了一些皮毛而已。说起我的老师,那才是了不得的人物……”忽然想到了许久不见的玛法,鳄眼前又浮现出那晚见到的绝美娇颜,不由微笑起来。
“哦?鳄你还有老师啊?是谁是谁?我们怎么从未听你说过啊?”澄月的声音忽然从鳄身后传了过来。舞烟与颜馨也跟着走了过来,围住鳄询问起来。
“哦,那还是我在南边部落时候的。”鳄又想到了玛法对自己的不信任,脸色一黯,急忙岔开话去。“对了,葵虎!叶云需要好好休息,我们不要在这打搅伤员了。大家是不是先出去?”
安顿好叶云之后,葵虎领着鳄几人,牵着车马来到了千羽酋长屋前。路上,鳄已经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了葵虎:“葵虎,我这次来,还不就是履行结盟时候的协议。后面的车上就是盐罐,给你们的十五罐就在上面。对了,你们用来交换的物品可要准备好哦,不然我可是不给盐的。”
“哈哈,鳄你真是说笑了,我们天天盼着你早些把盐运来,东西都准备了好久了。”葵虎笑着拍拍鳄的肩膀,“听说琼方的人竟然跑去你那把盐换回去了?真是佩服她们啊,那么远的路,而且还在下雪。不过也亏在你留给我们的盐比较多,不然我们也是熬不住的。其实你要是再不来,我们也要自己找上门去啦!现在离开了盐,大家伙都已经吃不下东西去了。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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