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数千人俱都为叶宇这等威势所惊,一时竟是忘了欢呼惊叹。鳄知道这是由于叶宇的招术神威惊天,惊摄住了八方众人,使得大家心神俱惊之下忘记了山呼海啸。“这可不妙!我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化解去叶宇的杀意,却料不到他趁着这个机会施展神技震慑住了自己的部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将来与神意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了,若是两军交锋之时自己的兵马为叶宇所摄,我岂不是……”想到此处,鳄寻思着要找个法子破解开叶宇造成的心理影响。
“哈哈!叶宇大哥神功盖世,这等化形之术小弟望尘莫及!只是小弟虽不才,看到大哥这番神威,却也有些心痒难耐。哈哈,颜兹,牵我的那匹汗血马来!”鳄拊掌一阵大笑,将众人惊醒过来。
其余人众还好,赤狐等人尤其是天锐军士,却是羞愧难当。他们乃是鳄最为倚重的部下,却被叶宇一招所惊,心神为之夺,这就让一向自诩英雄了得的众人很是难堪了。听鳄这么一说,反应过来的众人急忙鼓掌雀跃道:“叶宇大人神功了得,还请鳄大人也向大家展示一番!”
叶宇心知这是鳄的手下急于扳回方才那局,倒也不甚在意,微微一笑便放在一旁。倒是小杰心中不忿,有心想要阻止,却被身旁的星尘伸手拦了下来。星尘掩在面纱之下的面容看不清楚,声音之中却明白无误地透露出一丝期待:“小杰,我也想再仔细看看鳄的手段,你且安心呆在一旁。”
小杰愤愤不平地张口就要说话,冷不防远处一道冰寒的视线投了过来,虽是隔了十数步之遥,小杰还是可以感到视线之中蕴涵着的森森杀气。循着这道目光看去,小杰只见鳄正有意无意地又向自己投来一瞥。随着这道目光,又是一股森寒的杀意传了过来,饶是小杰久经沙场,也不由心中一突,咽回了涌到嘴边的话。
颜兹领命而去,不一会已然牵着一匹有如一簇火焰般燃烧的神骏大马回来。这匹战马却与其它战马多有不同,骨骼身量高上许多不说,单是那种睥睨众生的无上气势,便是其它马匹所无法具有的,即便是送与叶宇的那匹乌云盖雪在此马面前也要收敛起自己的傲气。
这匹汗血马只服鳄一人,若不是颜兹经常照顾它,换了旁人只怕早就被它踢飞。鳄远远看到自己的爱驹,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见到最好的兄弟朋友时候才有的开心笑容。搓指成哨,鳄轻轻呼哨一声,那匹汗血马大头一甩,颜兹了然地松开缰绳,这匹神驹便欢快地撒开四蹄跑了过去。
鳄亲热地抱住马头,任由自己的爱驹伸出舌头不住在自己脸上来回舔舐。将脸贴在大大的马头上蹭了几下,鳄拍拍爱驹的大头,柔声道:“流星,今天让外人好好见识一下我们兄弟俩的厉害吧!”
流星乃是鳄对这匹汗血马的爱称。听到自己的主人话语,流星抬起大头在鳄的脸上挨擦了几下,转回马头,将身侧让在鳄面前。也不见鳄如何做势,脚尖一点地,身子已然跃在半空,轻轻巧巧一个转折,落在了流星的背上。流星待自己的主人坐稳之后,猛然抬起前蹄,人立而起,双蹄不住虚踏,仰天一阵气势雄浑的长嘶,后蹄一蹬地,便即跃向场中。
方才叶宇所展现出来的神枪绝技,鳄自忖是断断不可能超越叶宇的,况且他未曾师从过少昊、太昊这样的神人,想要在武技上压过叶宇一头自是断无可能;这也是叶宇敢放心让鳄上马演武的原因:他那一日虽与鳄斗了个不相上下,却也发现鳄虽然魂力玄妙无双,可使出的招术就有些难入法眼了,说得不好听些,只怕神意之中师从太昊学习过十数天的小儿也可在这方面胜过鳄不少。鳄自也知道自己的弱点,绝不可能在上面与叶宇一较高下。眼珠略转,鳄已然是计上心头,舒展开眉头,放声一阵大笑道:“哈哈哈!方才叶宇大哥枪术通神,小弟自愧不如,亦不敢献丑。这射术乃是我四方屹立北方的根本,鳄某不才,却也只有献丑了!”
叶宇眉头一皱:遭了,我怎忘了鳄箭术精湛,那一日我已经见识过他射伤小杰的一箭,的确无人可比,至少在我所知诸人中无人可敌。可惜,我一时托大,却是让他得了机会。不过这箭术再精,又能强到何处去?这战场搏杀,还是要靠近战技击。
鳄自然不知道叶宇脑中转着的这些个念头,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去反驳叶宇:弓箭的杀伤威力,尤其是弓骑兵那倏忽而来飘忽远去的同时带来的死亡箭矢,鳄可是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呐!
略一定神,鳄探手自身侧的箭袋之中取出一支箭来,弯弓搭箭,看似随意地抛射向天空。众人只见那枝箭绵软无力地向上飞去,似乎只要来上一阵大风就可以将其吹落下来。场中诸人一时间不免有些遗憾,若不是挨着鳄的身份脸面,换了个人就要鼓噪起来了。小杰脸上带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看向星尘,刚要开口说话,星尘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欲扬先抑,小杰你忘了大人平日里的教诲吗?”
小杰脸色陡然一变,太昊说过的一番话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小杰,遇到强敌之时,你若是无法力敌,不妨暂时示敌以弱,待到敌人松懈之时,再行那致命一击。”小杰昔日魂力尚未大成之时,曾经遭遇过数个强敌,便是依着太昊的这番教诲才反败为胜。此时听星尘这么一说,小杰也是个聪明人,稍微一思索,已然明白了鳄这番做作的目的,不由对场中那人多了一丝惊异之感,心中憎恶之情稍去。
鳄斜着眼看那支箭矢飘飞而上,速度愈来愈慢,右手又摸了支箭出来,搭在弦上,却不急着射出。围观的数千人看着鳄好整以暇地悠闲兜马回转,心中的惊慌、不安不知为何,霎时间竟是消去了大半,不约而同地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既然大人都不着急,我们还用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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