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自然也看到了师父手上鼓捣的东西,回屋放了行李就转身凑了过来。
“这是哪儿来的鼓?师父你要翻新啊!”这是一个典型的两尺小鼓,崭新的鼓面儿和破旧的鼓身泾渭分明。
“哈哈!这是前两天我和你许叔淘来的,鼓面儿都没了,实在是破的不成样子,我只好自己修补一下。”虽然嘴上说的嫌弃,但陈老明显是心情不错。
“是吗!我看这鼓身上的花纹可不像凡品,您这是又淘到宝贝了!”
“宝贝什么的不说,小精品算一个!看这里的铭刻标记,正正的明宣德内府乐器!”陈老摆摆手,小有得意的像小徒弟展示。
鼓,是我国古老乐器之一,在“礼乐”制度成熟后种类愈加繁多。
陈老手上抱着着这个单面鼓从外形和图画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中原宫廷乐器的特色,精巧、繁丽。紧挨着鼓面的部分是一圈复杂的莲纹,绕着箍痕一匝紧密有序,繁复中透着一股严谨的味道。鼓身布满斑驳的破旧痕迹,透过被一层厚厚的黑垢覆盖的部分依然可以窥见它原本精美华丽的风采——或许只有当年的大型宫廷宴会才能见到它的身影,被宫人小心捧在怀中拍打演奏。
“……东西毁损的不少,我才见着的时候鼓面儿都没了,箍边儿都只剩了半匝,要不是我眼尖差点儿就错过了!那家主人不识货,生生把东西堆在床底下发霉,真是叫我憋了一肚子火气,你说这要真发潮腐烂了得多可惜……”陈老一时自得一时痛惜,把如何淘来的小鼓细细说来。对于他这样真正的“玩家”“收藏人”,比起藏品自身的价值或许这个“淘”的过程才是更有意思的地方。能亲手“发掘”、“修复”,让破旧蒙尘的宝物再次显耀光辉,这同样是一种宝贵的经历。
“我手上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好不容易弄了块不错的皮子箍上绷好,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等到了五六月,正是采漆的好时候,就能重新给鼓身上漆了!”陈老让安雅扶着小鼓,小心点打磨箍好的铁圈,将衔接出打磨的贴服才接着说。
“采漆?现在的漆料不能用?”
“不是不能用,只是这种老物件儿的漆色讲究,w.uknshu.得用新鲜的树漆调色,不然我怕和原来的颜色差太多……”说到调漆他有和安雅细细讲起怎么割漆树采漆怎么调配,很多古文物的修复必须用旧法调漆就用到了树漆,这些小技巧都是个人经验私家独传,书本上是没法儿讲的。
“那到时候我和您一起弄吧!我还没亲自上手采过漆呢!我只以为这种原生态的自然漆料没人工的鲜亮方便,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两人将初步修复的小鼓收入屋里,准备等到入夏再动手,到时或许还可以请这方面的老手艺人帮忙一起弄。
近一个月没见面陈老也突觉出不舍,平日里叽叽喳喳还不觉得,不在身边了才觉得格外孤单干什么都没精神。这样一看,还是年轻人有活力,蹦蹦跳跳看着就精神。
“既然回来的早,就替我去几个老朋友家拜个年,也顺道认认人……”陈老一开心,随手就给她颁了个跑腿的任务,完全不觉得使唤小徒弟跑十几二十家拜年是什么折腾的事。
于是接下来两天安雅就开始了跑来跑去送拜年礼的日常,每天裹成一个球不说还要累出一身汗,一天下来简直累成狗,人艰不拆啊!
原以为就要这样安安稳稳到开学,谁知京里的年味儿还没散陈老就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陕甘某地发现大型墓葬,已经被人盗取,毁损严重,需要紧急抢救挖掘。
比起上次故宫的事,这回陈老的权限更多一点儿,安雅急急忙忙告了一个长假就被当做助手带去了。
经过三天的枯燥旅途,紧急成立的考古专家小组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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