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再次见到完颜宗望的时候,已经是比赛的当天了。
赵佶把比赛放在早膳后的半个时辰,此时天已经很亮了,太阳也升了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虽然还很冷,但没有下雪,场地也早已做好准备。
双方在约定时间聚头后,大宋皇帝的赵佶还没有到场,大人物出场总是姗姗来迟,双方人马只好在场中等着,赵桓站在场外,下令场中诸人热身,于是那十一个人做出了令金人疑惑不解的热身动作;这都是赵桓从后世的众多热身动作做精选出来的,无比科学,看到众人吃惊的样子,他满意地笑了。
完颜宗望还是那副威势的样子,豪迈中有一股不羁的气势,不过此时他的心却极其不平静,艮岳里面的景物着实让他们这些苦寒之地出来的粗汉大开了一次眼界,中原的繁华,在他们眼中,是那样的不可思议。面对这些美景,他产生了美好的幻想:若是这些东西都是他的,那该有多好呀!
北方对于那些不是自己却又要得到的东西,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抢!
完颜宗望坚定了某种决心,冷冷地看着其他宋人。
宋人一方,暂时由赵桓领衔着。再见赵桓,完颜宗望生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个太子,隐隐与之前不一样了!
&ldq;完颜王爷,一日不见,气势依旧不凡呀!&rdq;赵桓走近完颜宗望,大拍着马屁。人家远来是客,既然自己占尽了主场优势,言语上客气点总不是件坏事!
&ldq;太子殿下也不一样了!&rdq;完颜宗望客套着道,虽然已经知道要在一块草地上比赛,但看到这个堪比后世的足球场后,他还是吃了一惊,绿茵满地,真是大得离谱;好在知道球门如此,因此他们在外面练习的时候,也找了几跟木杆立在一旁,虽然没有网,但总也是个样了!
&ldq;太子殿下,你们的蹴鞠手的衣服够希奇的!&rdq;完颜宗望指着场里的一帮子宋人。
&ldq;那是为方便踢球而已!&rdq;赵桓答道,对方所指,他当然清楚,那帮字宋人换上了他吩咐制造的衣服,都是短衣短袖,有点像后世的足球服。球衣前后也有数字,当然,他还没有把阿拉伯数字拉到这个地方来用,只是写着&ldq;一二三……十&rdq;的中文数字而已。
&ldq;那些数字是为了方面辨认指挥!&rdq;赵桓解释道,有点无奈,这番阵仗下来,他还真的可以作为世界足球的鼻祖了,不仅把规则拿来用了,就是那些特色也附带拉了过来!
此时场中诸人就在里面活动手脚而已,完颜宗望看在眼里,发现那些宋人除了技术好点外,其他没有什么特出了,和几天前的那一批也差不多;不由得意地笑了,这些瘦弱的宋人,哪里是他的健儿的对手!
心里得意,嘴上也不客气地道:&ldq;太子殿下,看来你们也下了一番功夫呀,斗志昂扬,希望你们能撑得久一点,万万不要像三天前一样,很快就败下阵来!&rdq;
赵桓不为所动,淡淡地道:&ldq;这个等下就见分晓了!&rdq;
完颜宗望哈哈大笑道:&ldq;怎么你们宋国皇帝还不来,不会不来了吧?&rdq;
赵桓怒了,这不是说自己一方是缩头乌龟么,虽然与这个皇帝没有什么感情,但同是汉族宋人,被外族蔑视,心里还是受不了的!
冷冷地,赵桓道:&ldq;完颜王爷,等下叫你们的人小心了,不要乱使手脚,这里可是有裁判的,不是随便可以撒野的!&rdq;
&ldq;你……&rdq;完颜宗望怒不可遏,这不是暗里骂他们是野蛮人么,这就好比当面给打了一个耳光,他堂堂金国王爷,自也不能受得了口气,正想发作,却被身边的刘彦宗给拉住了,向他摇摇头,示意不可乱了分寸;完颜宗望也不是常人,这一动作下来,也冷静了几分,冷哼一声,对赵桓道:&ldq;希望你们的脚下功夫也像嘴上功夫那样厉害!&rdq;
&ldq;彼此,彼此!&rdq;赵桓也很是不客气,反正他也不打算搞什么韬光养晦了,干脆爽快一点,也好一逞快意,免得总是受那些窝囊气!
完颜宗望扭过头去,径直与他带来的侍卫说话。
赵桓瞥了一眼刘彦宗,这个有点瘦弱的肌肤白皙的谋士,不由问道:&ldq;汉人乎?女真乎?&rdq;
刘彦宗倏地变了脸色,这话刻毒,简直比打耳光还要可耻,他本是汉人,却为金人出力,面对宋人,他既自卑又怨恨。比较按汉人的说法,他是民族罪人,罪不容诛!
深吸一口气,刘彦宗瞥了一眼完颜宗望,发现对方没有特别注意这边,但他深知完颜宗望为人,此时装作无视样子,但若回答不好,难免令他心生芥蒂!
&ldq;良禽择木而栖!&rdq;刘彦宗淡淡地道,&ldq;如今大金像旭日初升,大有作为,反观宋国,君不君臣不臣,国力江河日下,明显不是识时务之人的可以选择的地方!再说了,宋人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谁?&rdq;
赵桓沉默一会,确实,正如对方所说,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谁?若不是他们大宋君臣昏庸无能,败坏家国,小小一个金国,又何惧之有?
事实虽是如此,但赵桓自是不能哑口无言,更不能默认国力衰败,不然岂不是让对方更有进攻的凭借了吗?
看了刘彦宗几眼,赵桓淡淡地道:&ldq;难道一个人因为父亲贫困,就能不认这个父亲了?&rdq;
说完不再多言,径自而去,留下一个愣住了的刘彦宗。
没有多久,赵佶终于在一片吆喝声用被拥护而来!身边有些宫女太监,旁边是一大帮子他眼中的重臣。后边还有几十上百侍卫,远远看去,甚是壮观。
赵桓眼尖,看得清楚,赵佶身边有宰辅王黼,另外还有蔡京父子三人,接着是其他大臣;他不敢怠慢,上前给名义上的皇帝老爹行了个礼。
赵佶坐定后,才道:&ldq;太子,一切可准备好了?&rdq;
赵桓当然明白他说的是否有胜利的把握,虽然有点担心,但还是硬着头皮道:&ldq;父皇,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父皇下令开始!父皇放心,此次来的都是大宋蹴鞠高手!&rdq;
赵佶满意地道:&ldq;那就好,莫要让朕失望了!&rdq;
这时候王黼插了上来:&ldq;太子,此次比赛,事关我大宋颜面,万不可输了,不然官家可在外人面前失了脸面,后果你是知道的!&rdq;
此语甚是委婉,却暗藏机锋,明是提醒赵桓,暗地里却是提醒官家:此仗若是败了,就请责罚主事之人吧!
赵桓小狐狸一条,自也明白,恨不得生啖了此厮,怎么也想不明白,都要与外敌交锋了,他还心思搞内讧,难道个人利益真的比得上国家大义!冷冷地瞥了一眼王黼,赵桓深知,自己与此人是不死不休的境地了,双方对峙如此,再也容不得对方生存下去!赵桓又不明白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伤害过他了,不然他怎么会死心塌地地拥护郓王与自己作对!
一旁的蔡京更是老狐狸,见王黼拿话套住太子,忙道:&ldq;王相此言差矣,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必胜无败的仗。输了不要紧,关键是要知耻而后勇,迎头赶上就是了!&rdq;
赵佶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道:&ldq;太子,你尽力而为,莫要令朕失望!&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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