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四十多岁了,面白无须,额头高耸,嘴尖唇薄,眯着一双阴鸷的眼,乍一看上去还只能让人心寒,另外,他的嗓子特尖,听上去很刺耳。他穿着一身道袍,宽大轻松,倒也有模有样。
饶是如此,赵监出身却能令群臣敬畏;又或者他是如何成为百姓口中的“六贼”。总之,对于这位历史上臭桓还是免不了对他的好奇,这位人称“隐相”的太监,有着太多令人好奇的地方,比如,他太监出身却能令群臣敬畏;又或者他是如何成为百姓口中的“六贼”。总之,对于这个臭名昭著的名人,后世穿越而来的赵桓是满心好奇震惊的。
三人都站在神霄宫的大殿里。
高仁站在旁边,恭敬地对梁师成道:“太尉,太子殿下看您来了!”
梁师成眯着笑眼,打量了一下赵桓,不住点头,道:“好,好,果然是人中龙凤!”
赵桓对于朝廷中的客套也算有了些许了解,忙道:“赵桓这里谢过太子的照顾之恩!”
梁师成摆手阻止,对高仁道:“高仁,咱家与你父亲也是老相识了,对你也不陌生,今个儿咱家有些话要与太子说,你若有空,先到外面候着。”
“这个……”高仁看了一眼赵桓。
赵桓点点头,示意他出去。
待高仁出去后,梁师成笑道:“太子,看来这个高仁还算尊敬你的!”
赵桓心里一凛,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忙道:“赵桓与高指挥使也算有过合作,彼此也算熟络了!”
梁师成呵呵笑道:“太子不必慌,咱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赵桓心里冷笑,这么一个老奸巨滑的家伙,是话都得留几分,若是全盘托出没有丝毫保留,那才是糟糕了呢!
“太子,最近可好?”梁师成倏地问道。
“还好!”虽然不解其意,但赵桓还是敷衍客套说道,他在磨,磨到对方说出真正目的,反正他这次来也是高仁拉过来的,原因无他,一定是梁师成交代高俅支使他儿子陪着过来。
梁师成皱了皱眉头,道:“太子,你这话可有点客套了。咱家听说你三番两次被人刺杀,这还算好?”
“有些蟊贼做乱而已,算不得什么!”
“真的?”梁师成叹道,“太子,咱家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这个赵桓知道,听高太尉说,梁太尉曾经不少次照顾过赵桓,赵桓在此深表谢意!”
梁师成叹道:“罢了罢了,今天就与你说实话吧,太子,你可知道,咱家为什么三番两次在官家面前为你说话?”
“请太尉明言!”
梁师成闭上了双样,像是陷入了暇想,良久才道:“咱家这是为了报恩!”
“报恩?”赵桓吃了一惊,这种工于算计贪墨无数的人,还懂得报恩?
“是啊!”梁师成发出一声感慨,“是报恩,报你母亲王皇后的恩!”
“母亲?”赵桓吃了一惊,之前“太子”的记忆翻涌上来,有了点滴这个皇后的资料:王皇后是当时德州刺史王澡的女儿,知书达理,贤惠无双,赵佶还是王爷使就嫁入端王府,为端王正娶,后来封为皇后,掌管后宫,不过她为人低调,谨守古礼,不懂讨好皇帝,不甚得宠,后来生了长子赵桓,在赵桓封为太子时没多久就西去了。
当时的“赵桓”才九岁,母亲生前不得宠,虽贵为正宫,却不得皇帝支持,没甚权势,后来一去,年小的太子失去了亲情,变得沉默寡言胆小怯弱。可以说,“赵桓”的记忆里,母亲是个模糊的概念,不甚清晰。
“母后?”赵桓不解地问梁师成,不清楚王皇后与梁师成又有什么故事。
“当年……”梁师成陷入了记忆中,“咱家初入宫廷,只是个小厮太监,有什么地位,有一天,做错了一件小事,被一个有权势的老太监殴打得厉害,眼看就要被打死,是王皇后路过,大发善心,让那老太监放过了咱家,还让膳房的人给咱家准备了膳食。那一天,是咱家觉得最温暖最舒心的日子!而这些,都是太子的母后王皇后赐予的!”
“现在太子明白了吧?”梁师成睁开眼睛,向赵桓说道,“可以这么说:若不是当年王皇后相救,咱家早已不再人世了!如此恩情,叫咱家怎么能忘得了!太子是皇后留在人世的唯一血脉,自小无母,咱家如今有了身份地位,又怎能不照顾殿下一二,以报当日大恩!”
赵桓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梁师成再三照顾太子了!不过赵桓内心里却在感慨,若是当年王皇后知道救下来的人会霍乱朝政,她还会好心相救么?
心里抵触着,嘴上却道:“原来如此,梁太尉,虽然母后救过你,你心中以为是莫大恩情,不过今日太尉再三帮助赵桓,也是莫大的恩情,赵桓他日必不敢忘!”
梁师成满意地笑笑,却道:“咱家能为王皇后做点事,就是莫大满足,殿下千万不要这样说!为人臣,哪不为主上分忧的!”
“不论如何,赵桓还是要感谢的!”赵桓感激万分地说到,心里却不以为然,说来道去,这个梁师成也不过是在进行一个投资而已——皇子间的皇位争夺,他倾向了太子。这是一种长线投资,如今以“恩情”为引,不过是要自己令他放心而已!但是,赵桓能对这么一个人放心吗?若真是掏心相对,那才是傻子干的事!
想想身为“六贼”之一的王黼吧,这么一个阴险小人,之前和身为宰相的他,依然要对梁师成恭恭敬敬,这从侧面就可以看出他梁师成又是怎样的一个小人了!赵桓从后世的资料中看到这么一件事:
王黼梁师成是如子敬父,称之为“恩府先生”。两人府第仅一墙之隔,又在墙上设一小门。日夜往来交通。王黼仗着有梁师成撑腰,强占左邻门下侍郎许将的房宅,光天化日之下,将许将一家从内眷到仆隶一起扫地出门,路人见状无不愤惋叹惜但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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