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
初春,寒风料峭。早上还特别猛烈的太阳,此时在云堆里穿梭,天气忽阴忽晴,一千二百铁甲军,齐齐站立在校场中,黑压压的一片,弓戟林立,战马嘶号。铁甲军从接到命令到现在,已经苦候一天了,他们口中吐出的白气,转眼被寒风吹散。
窦武心里抑止不住地兴奋,从昨晚可开始他的脑子里全是收杀黄门的画面,如今正在按照着自己地设想顺利地一步一步前进,只要在把这些铁甲军的斗志激发起来,他就可以开始行动,接下来就是执掌大权。大权在握,窦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自己是他的老爸,总不会害女儿的。
冯述提着一颗人头,过来道:“大将军,已经处决!”窦武细细瞅了瞅这颗人头:半睁着眼,只是没有了生机,脖颈出滴着暗红的血,已经冻结成冰。
“在承明门外示众!”窦武故意喝道。冯述领命而去。
窦武登上高台,望着眼前黑压压的铁甲军,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兄弟们,黄门奸党,祸乱内宫,交结党羽,如今又欲控制圣上,意图谋乱,太后欲于今日剿灭阉党,我等当收捕阉党,为国家除害……”
窦武讲到这里,冯述策马驰入校场,神情紧张,跳上台道:“大将军,外面都在传大将军意欲谋反,王甫正在调动禁卫军来将军府!”
窦武大惊失色,道:“怎么回事?”冯述道:“曹节已经控制后宫,并拿着矫诏,宣布大将军反对小皇帝即皇帝位,而且,他手里竟然有大将军上书太后的奏章!”
“什么?不可能!”窦武忙下台,跳上马便往府中奔去。冯述随后跟来,二人入府,殿门未开,但只见奏章已经不见,大将军印侧翻在书桌上。窦武诧异万分,忽见屋顶有一破洞,道:“有人从外来盗走了奏章!遭糟了,是我太疏忽。”冯述道:“如今阉党先发制人,我们也没有后路可走了。”窦武咬牙切齿道:“可恨的阉党,竟敢胁持太后与圣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窦武冯述赶回校场,事不宜迟,他准备即刻带领铁甲军去后宫杀曹节。
窦太后爬到灵帝边,灵帝被曹节一掌掴到柱子上,倒在地上受伤不轻,自己的头发被曹节扯过,头皮火辣辣地痛,他没想到一辈子服侍自己,从来不敢说半个不字的曹节,竟然敢打她,她做梦也没想到,小皇帝登基第一天,竟然就被打昏了过去。如今宫门被黄门阉党重重守卫,一个消息都透不出去,她知道曹节在造谣,大将军是自己的父亲,立刘宏为君也是他提出来的,他怎么可能又想废除?一定是曹节谋反。她现在担心的是窦武不知道曹节谋反,如果大将军被曹节诛杀,还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如何,小皇帝的命运如何。一时心如火焦,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抱着灵帝大声痛哭不已。
曹节带着众宦官走出德阳殿,王甫早已将虎贲羽林军部署完毕,曹节甚是满意,见王甫身边站着宫崇,他笑道:“甫弟,若不是这位张让张兄弟及时得到窦武匹夫的奏章,我等今日都得变成阶下囚,没想到老匹夫来得真快啊,不给我一个喘息的时间。”
众宦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疑未定。曹节拉开皇帝诏书,朗声念起来。
这边,窦武率领铁甲军出大将军府,直奔德阳殿。将军府外,早有黄门侍侯,窦武停下,笑道:“公公这么晚了,到府上何事?改日再奉陪吧!”宦官拉开诏书,大声念起来:“……窦武欲废帝另立,实属大逆不道!今朕欲暂收窦武兵权,下狱严加审问……”
众人一声惊呼,小宦官忒自站在那里,一颗头已落在三丈外。窦武收起手刀,见铁甲军中已群情激愤,道:“谋反竖子,反敢诬赖我!今日必要将阉党尽数剿尽!众将听令!得一宦官首,赏金五百两!得曹节王甫头者,封候袭三世!”大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听赏赐如此丰厚,真是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富贵,如何肯舍?顿时蠢蠢欲动,站了一天,受的风寒,忍的饥饿,又算得了什么!
冯述悄声道:“大将军,这些铁甲军恐怖敌不过虎贲军啊!”窦武得意道:“你看,士气高涨,足以一敌十,虽然数量上不及,但我们一定要抢先,在虎贲羽林禁卫军汇集之前,一定要拿下曹节王甫!”
曹节见禁卫军都有激愤之情,尖着嗓子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皇上太后不曾亏待过我等,我等今日又怎能不为国家剿灭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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