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沙虎一战中,铃木因为与赵云起了口舌之争而愤然离去,一路上只觉不知何往,走到半路便心生后悔,但仍然不见任何人追他回去,不免心生怨恨,一时委屈、凄凉、后悔、懊恼冲上心头,翻过山丘,走入大丛林中,不一时便下起瓢泼大雨,然而却依然无法洗刷他心头的耻辱。
从小被父亲羞辱,让他对于自己的自尊心保护得尤其坚固,对于任何事不免有些敏感。虽然母亲惨死父亲手下,但有时候想想,也为母亲的懦弱与妥协而感到窝气。
人生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在人脚下受人践踏吗?难道就乖乖地遭人凌辱吗?
他突然感到,与赵云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快乐,但似乎有他没他,都没什么大碍,赵云、浪天和美幽永远是主角,原来他一直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实他的心底是很郁闷的。只是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了——原来有许多事情,他是一直看不惯的,只是没说不罢了。
我才不想跟那个白痴桑哈和傻乎乎的木鱼一样,永远跟着他们,做着他们的傀儡和小丑,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理想!
然而自己到底有什么理想,也说不上来。
报仇吗?父亲不知所踪,倭国崩溃前后都没找到他,难道他混在军队中已被扑克牌军团的人干掉了吗?
他在丛林里走着,不知走了多远,多久。
大雨打在树叶上,弹射到他身上,他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去。
南方的空气中充满水分,以致他的双脚不久就被泡得发白了。
“嘿嘿,徒弟,你果然被他们抛弃了!”
“谁?”铃木回过神来,只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蓑衣的人。
那人摘去帽子,露出满头银发。
“阿子丸!”铃木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子丸笑嘻嘻道:“你是我徒弟么,师父怎么能丢下徒弟不管呢?”
铃木怒道:“你在监视我!”
阿子丸道:“小子,受了委屈了吧?你那个赵云师父是个孬种,你跟着他,是没有前途的!”
铃木道:“哼,总比你好,你表面这么说,心里一定在骂我不守师道!”
阿子丸哈哈大笑:“这是儒家创造社会制度的观念,我阿子丸可不吃这一套!老子看中你,便要收你为徒,你不愿意,老子就跟着你,只要你回头老子便比吃了蜜还开心,什么师道、孝道,在本仙人眼里,简直就是一泡****!记住,你是堂堂倭人,要受中原人那套干什么!”
铃木为之一震,道:“是啊,原来他们始终把我当作异类的……”
阿子丸跳到他面前,道:“就是,他们只知道干自己的事,有没有为你报仇?那个赵云小子,教你绝招了吗?”
铃木低头沉默半晌,突然道:“你会把毕生功夫倾囊授于我吗?”
阿子丸道:“你会拥有那个徐福一样永久的生命,而且功夫当超出其上!”
铃木努力掩饰自己的狂喜,突然道:“但浪天他们毕竟救过我一命……”
阿子丸知道,铃木只是要找个借口说服自己,最后的关口一破,他便成功了。
“等你习得本仙人的绝世神功,便能在他们危急之时救他们一命了,否则你怎么还他们一命?”
铃木大喜,道:“好,我便认你为师了!……不过你想让我磕头我可不干!”
哈哈哈!
阿子丸扑通跪倒,拱手道:“太好了太好了,不用给我磕头,磕什么头啊!终于有徒弟了,有徒弟了!”
铃木纳闷,忙将阿子丸扶起,道:“那么眼下我们要去哪?”
阿子丸拉过铃木,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先去找一个家伙!”
他不由分说拉着铃木往前奔去,忽见一棵笔直的大水杉,操起手刀上下一挥,便截取了中间长长的一断,铃木正诧异间,阿子丸一手托起水杉,手里捏着数,指着一个方向,猛力掷出手中水杉,道声“去!”
阿子丸脚一点,拉着铃木腾身而起,铃木吓得哇哇大叫,只见二人飞速向上空飞去,穿过丛林,离地已经很远了,他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睁开眼睛。
妈呀!
他与阿子丸两人正踏在那棵掷出的水杉之上,丛林、山丘在脚下划过,水杉迅速向上斜飞而去,山川、大地一时尽在眼底。
飞了!飞了!
铃木有生以来第一次脱离地面飞行,又怕又好奇,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阿子丸道:“徒弟,想学这一招吗?”
“当然想了!”
“还有比这更绝的呢,都教给你!”
“哈哈哈……飞喽,我是最棒的!”云气拨动着他的头发,被太阳光照射,如金发飘舞。
“我们这是去哪?”
“去西蜀。”
“你说的要见的家伙是谁?”
“到了你便知晓了。”
水杉向西北方向飞了一整天,终于渐渐倾斜,往下落去,只见下方丛山峻岭,怪石突兀,几条小河穿梭其间,这样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阿子丸任其下落,一点也不担心是否会摔死。
益州棉竹关。
这是靠近益州首府成都的重要关口。
这一日天青气爽,棉竹关守军照例在关口两边巡逻,关口两地的百姓照例前后往来。
守关军士感觉脚底震动起来,两边岩壁山石滚落,百姓们惊呼奔逃,几个慢的便被石头活活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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