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裹尸布的吕布站在集市口,那污浊的裹尸布隐现出斑驳的血迹,被血雨淋湿,血红一片。
西边兵马沸腾,一群身披羽毛铠甲的战马抢先挺入集市,带头几个身形彪捍,以兽骨为铠甲,狂笑道:这他娘的怪雨原来就是从这里飘过来的!”
马腾抱着马超退到一边,打算与韩遂静观其变。这些羌兵突然杀到,显然是在附近埋伏已久,只是事出蹊跷,才赶来一看究竟。
“咦,那个家伙是谁?”带头几个羌兵策马来到吕布身后,却见骑在高马上的他们却比吕布还要矮上半个头,不由惊讶万分,他们策马踱到吕布身侧,道:“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浑身裹着烂布,喂,问你哪,挡着大爷的道了,不想活了?”
吕布纹丝不动,目光透过裹尸布望向远方。
一个羌兵举起马鞭向吕布挥去,怒道:“再不滚开别怪大爷我不客气!”
另一个羌兵刚要说话,眨眼功夫,只见那羌兵举着半截手臂向吕布挥去,血水顺着断处喷涌而出。
啊!!!
断臂羌兵此时才意识到挥鞭的前臂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吕布缓缓转过头来,那马一声惨号,人力起来,将羌兵掀翻在地,前蹄踏在他胸腹,拼命向旁奔逃。
见羌兵被战马踏死,其他羌兵顿时大喝一声,纷纷策马将吕布团团围住,吕布仍然原地不动,不知何故。
空中呼啸一声,众羌兵抬头一瞧,只见集市外如蝗箭矢飞来,躲避不及,被射倒了一片。羌兵们无暇理会吕布,忙重组军马匆忙在集市前列阵。
韩遂说的没错,杀来的正是一支汉军,只见为首的将军身披黑色铠甲,身先士卒,怒目圆睁,一脸黑须随风舞动,约莫有四十岁左右年纪,只见他手持一张乌黑大弓,腰上挂着两大壶箭矢,手中捏着三支长箭,搭弓劲射,三支箭竟分射向三个地方,弓弦响处,羌兵便倒了几串。
那将军冲到百米之外,便勒马横走,身后一排弓箭手分向两边行进,中间骑兵抢先冲出,直逼羌兵。那将军左右驰射,弓箭队射倒了一大批冲杀上前的羌兵,顿时阻碍了后面羌兵的行进速度。
此消彼涨,被汉人骑兵一冲,羌兵溃散,马超见集市成了战场,忙拉起韩遂与马超夺过一匹战马,向集市外奔去。
集市之外的远处,却出现了黑压压的军马,沿着地平线一直向远处延伸,乍看之下,尽是羌兵。
“为什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羌兵?”马腾出奇地冷静,只是在思索羌兵是否在附近埋伏了很久了。
韩遂道:“我几个月前曾在羌族部落听说一个传说——天下血雨之时,便是羌族复仇之时。”
马超在父亲的照顾下,已没什么大碍,问道:“羌族为什么要向汉人寻仇呢?”
韩遂摸摸马超脑袋,道:“羌族在过去百多年中,叛乱过多次,与汉军的争夺也是输多赢少。这几十年,我们汉羌杂居之地又出了一名英雄,这位英雄曾孤身入羌族以唇舌之力与一身武艺将一名汉族将军营救出来,因此被朝廷嘉奖,升为征西大将军张奂的副将。此人与我年纪相仿,游侠出身,武艺超绝,性格豪迈而带有匪气,这可能是他与羌人接触频繁的原因吧,若没有这些匪气,他也无法让羌人心服!”
马腾点头道:“马超,这位将军是咱们西凉家喻户晓的英雄,曾经与羌族杂居过的他为了不再让世人怀疑他与羌人有勾结,许多年前便与羌人一刀两断,跟随张奂将军打了不少胜仗,证明了他誓死包围大汉王朝的决心。”
“说了半天,爹爹还没说是谁呢!”
马腾望着集市那头,道:“此人姓董,名卓,现在与羌兵作战的正是他!马超,若你此生功绩能够与董公相平,我此生无憾矣。”
韩遂见他说得凄凉,道:“此言差矣,寿成乃马援之后,如何说话如此垂头丧气!董公虽然于朝廷有功,旦比起令祖,还差得远哩。”
马超亦不满意,道:“我要跟先祖爷爷一样,荡平羌人!”
说话间,战鼓擂天,那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军队正整齐地向前进发,马蹄声与战鼓震得大地颤抖,令人血气上涌。
马腾惊道:“难道是麻奴来了?”
韩遂恍然大悟:“看样子是那老匹夫亲自来了!想不到他沉寂了这么多年还未死,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马腾拨转马头:“看来我们被麻奴包围了,我看我们应该杀出去与董公会合才是!”
韩遂点头称是,二人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柴,策马绕出集市,径直向汉军赶去。
再说董卓策马驰射了一阵,看看射死了百多人,羌兵溃散了大半,他却下令鸣金收兵。
待骑兵回收,董卓重新组织阵形,仍然退回原地,远远望着集市。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远方的羌兵大部队。
看来这次他们是预谋已久的。之前他一直猜测那个羌族的预言只是羌人放出的幌子,没想到他完全猜错了,那个预言是真的,天不仅下起了血雨,连羌兵也真的倾巢而出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拍胸脯在张奂面前担保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本以为羌兵只是佯攻茂陵,而取渭水,因此来此地的兵力不多,没想到羌兵真的集中兵力攻打茂陵了。
董卓心里笑羌兵果然不懂战术,但正因为这样的“傻瓜打法”,反倒让老谋深算的他全盘计划落空,如今不得不考虑如何抵挡这支强大的部队。
望着集市中溃乱的羌兵正重新喘息组织军队,远处黑压压的军队如乌云般压来,董卓迅速思量着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
“董公,现在怎么办?”
董卓看也不看一眼身边的边章,道:“唯今之计,我看只能且战且走,一面告知张将军派兵增援,我将引他们到渭水,伏击他们!记住,让张将军多在我们退后的路上埋伏军队,另外将我军分成几路,沿路骚扰他们,让羌兵不知我们底细!”
边章顿了顿,笑道:“果然好计!那我即刻出发!”
董卓计算了一下此处到渭水的行军时间,迅速在脑海中构建了撤退反击的行动计划,甚至在哪里埋伏,哪里骚扰都一一安排妥当——这一带的地理位置都尽在他胸中,所以他从不带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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