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你的兄弟赵云身边去!”
桑哈摇头道:“不!”他抓着萦鹊的肩膀,“我还要继续学习医术,济世救人,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萦鹊心中一甜,道:“不过,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看到你的表情了——你好久没那么开心了!”
桑哈急道:“不,不,跟你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只不过听到那些过去的事,回忆起来感觉很亲切罢了!”
萦鹊调皮地捏捏桑哈的鼻子:“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爱逞强!那我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可不喜欢没有理想的桑哈哥哥!”
桑哈急道:“我准备跟着师父云游天下去!”
萦鹊拍拍手道:“哈哈,被我套出来了吧?你还是嫌住在这里久了,闷了,是不是?”
桑哈急道:“没呀,没呀……哎,你这小丫头,我怎么也说不过你!”
萦鹊道:“哼,你现在连牛皮也不会吹了,不好玩,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桑哈哥哥了,我要你回到以前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
桑哈道:“跟你一起就很开心啊!”
萦鹊道:“你就撒谎吧!跟我每天窝在一起,你不闷出病来才怪!……桑哈哥哥,我最近其实也挺闷的,你就带我出去散散心吧,听浪天说,你的兄弟赵云现在到西域去了,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桑哈气道:“不行,那很危险的,我怎么能带你去冒险!”
萦鹊吸吸鼻子,佯装哭道:“你怎么那么凶啊!?”
桑哈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不对,萦鹊啊,让哥哥想想好吗,我们不去西域,可以去其他地方玩嘛!”
萦鹊道:“嘿嘿,不跟你说了,我去照顾妹子了!”
萦鹊转身走了,桑哈长叹了一声,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住了几日,浪天问起采绿来,桑哈告诉他采绿跟着师父出去了。这一日上午,浪天正闲着没事帮着掌柜整理药材,突然听到门外咯咯一声银铃般笑声,却见采绿穿着一身浅绿的衣服快步走进屋来了。她头上简单地绾了一个发髻,甚是干净利索。
两人四目相对,不禁惊叫起来。
“浪天!”采绿卸下背着的药囊,喜道:“你怎么来了?赵云呢?”
桑哈闻声出来,笑道:“你就知道惦念着赵云啊!”
浪天帮助采绿放好药囊,桑哈关切道:“师父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采绿笑道:“师父回来不知看到山上什么药材,让我先回来了,他还去采药呢!”
萦鹊听见采绿回来,从内屋跑出来,笑道:“哎呀,怎么你们都提那个赵云,我也要见他啊!”
采绿刮了下萦鹊的鼻子:“叫你桑哈哥哥带你去不就成了,要不叫这个浪天哥哥带你去也行啊!”
萦鹊摇头道:“哥哥他还对我凶,不让去!”
众人哈哈大笑。
采绿道:“浪天大哥,赵云现在在哪里?”
浪天笑道:“他已经远在西域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大秦了。”
采绿掩嘴惊道:“他跑这么远了!”
浪天道:“不过我已经跟他分开了,我要去琅琊郡。”接着他将事情的缘由简单地说了一遍,采绿聪慧过人,一听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傍晚时分,华佗终于回到家里,一见来了那么多客人,自然十分开怀。
这晚,大家团聚,共进晚餐。
“来,师父,你此去大半年未回,徒弟祝你身体健康!”桑哈端过酒杯,华佗一饮而尽,摸摸短须道:“此行不虚啊,是不是,采绿?”
采绿点头笑道:“对,桑哈,诸位,告诉你们一天大的好消息,师父终于完成了祖师爷的心愿了!”
桑哈惊道:“难道师父找到了那种传说中的草药了吗?”
华佗甚是平静,摸摸胡须,点头道:“是啊,已经找到了,经过试验,此种草药经过特殊处理,熬煎成汤,病人喝了便在一个时辰内不知疼痛,昏睡过去,我还未给此草起名呢!”
采绿夹了点菜给华佗,笑道:“师父你别卖关子了,桑哈这个破脑袋才想不出什么好名呢,你别想他能帮你取个好名来!”
众人大笑,桑哈脸红了起来:“师父,你定就一定行,叫什么名字,说出来,好让我们大家都高兴高兴啊!”
华佗笑眯了眼,道:“其实这名字不是我取的,是采绿取的,我觉得挺好,就用了,本来不想告诉你,希望你能够再取个让我参考,既然如此,我且说出来,你们看看合适否?”
麻沸散!
华佗将药名说出,桑哈想了想,道:“好好,使病人体肤麻木,如同醉酒一般,此药又是煎煮而成,这个名字恰到好处!”
华佗哈哈一笑,道:“就用这个名了!”
饭毕,各人说了一番话,便各自安歇。
采绿与萦鹊住在一起,见那女娃沉默不语,采绿与她说了会话,觉心中稍觉烦闷,便走了出去。
正好浪天亦在后院赏荷,他转头望去,却见一缕月光洒在采绿身上,竟如荷花般纯净温和,穿着质朴无华的她,比当年在雪樱国更加芳美,不由看得呆了。
采绿淡淡一笑,走上前来,道:“月光再美,终敌不过天光,荷花再艳,亦有颓败的一日。”
浪天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身世,又淡淡笑道:“我是否太多愁善感了?”
采绿道:“你无法放下许多东西,浪天,人生只有一个目标就够了!”
浪天猛然一惊,转而一笑,道:“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无法彻底释怀。”
采绿道:“但你以后将为别人而活,这有意义得多,就像这月光,这荷花,有人欣赏它,他便为别人而活,这样才用价值。”
浪天点点头,道:“我虽然与赵云分道扬镳,但我们都为别人而活,为别人而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我想我是对的!”
采绿点头道:“我在这里耽搁了太久,如今已经帮助华佗师父了却心愿,桑哈又能学得一门手艺济世活人,我想我也应该去找赵云了!”
浪天刚要说什么,猛然感觉廊柱后有一个影子,上前一瞧,却是那女娃子,不知何时偷偷躲在柱后偷听,她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
浪天抱起她,喜道:“你哭了,哈哈,你终于哭了,你终于听到我们说什么了!”
那女娃子转而一笑,吞吞吐吐说道:“你说的……我都听见……”
浪天喜极而泣,采绿来到他身边,笑道:“看来,你的真诚终于打动了她!”
女娃子慢慢伸出小手,擦擦浪天的眼泪,然后微笑起来。
她的笑容那么甜,两只眼笑得弯成了缝,像极了檀石槐当年的爽朗大笑时眯成缝的眼睛。
“师父!”浪天抱着女娃跪倒在地。
同时,桑哈屋内。
华佗摸摸胡子,翻看着病历记录,点头道:“这几个病例你治得甚是合理, .knsh.开的方子也对症下药,为师放心了。”
桑哈紧绷的心才松了下来。
华佗道:“桑哈,从今往后你没有必要再跟着我了……”
桑哈惊道:“师父,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华佗笑道:“不,你做得很好,但如果你一辈子跟着为师,那是为师害了你!你必须独自出去闯荡,终有一天,可以比为师做得更好!为师该教的都已经教了,今后是否学有所成,不在为师,而在于你自己!”
桑哈不知该如何回答,焦躁不安,华佗继续道:“但为师并没赶你走,以后你愿意怎样便怎样,我绝不干涉你,但行医之道,与天下大道一般,不应分别贫富贵贱,而应普救世人,我此次出行,深有感触,天地之道何其广大精深,我辈当浪迹天涯,寻找新的医术,不该为书本所缚,拘于古人为我们写好的医理之中而饱食终日,为医者当以匹夫之勇去云游天下,多闻广识,才能接触不同的病例,研究不同的对治方式,也好为后人积累财富,当无愧于天地也!”
桑哈被他说得雄心顿起,匍匐在地道:“师父教诲的是,徒儿领教了!”
华佗点头道:“今后该怎么走,你应该明白了吧?”
桑哈道:“师父所说的,非我境界,但我当信受奉持,照着师父嘱咐的去做!”
这夜桑哈彻夜未眠,心里想着的都是华佗的那几句话。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桑哈终于下了决心。
他推推还在熟睡的萦鹊,道:“鹊儿,我们去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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